癞皮狗
癞皮狗
文/古凹
他舞弄着拴狗的链子,拦住开往H县的客车,乘务员问:去哪儿?他没搭理,车里有空座,他却不坐。把狗链子搭在肩上蹓跶着。他很壮实,个头老高,虎着黑脸,谁都怯他。
坐在车门口的一后生瞟了他一眼,他嗦啦把狗链子套在后生脖子上,两眼死死盯住后生,后生大气不敢出,看这架势,后生敢回言接舌,他敢勒死。
后生纹丝不动,他讨了个没趣,把链子又搭在肩上,蹓跶到后排。他见一老汉睡着了,前胸口袋里忽闪着一张百元票票,他伸出两个指头轻轻夹出票票,哗啦啦地在老汉耳边抖落起来,老汉一惊,他嘻嘻地笑着把票票又塞进老汉衣袋里?。
停车吃饭,乘务员叫喊着,人们纷纷下了车,可他这却坐下来打起迷糊。吃饭吧!乘务员走到他面前说,他没搭理,害得乘务员不敢下车,饿着肚子同他耗着。
吃罢饭,车刚开出一里路,他突然喊:停车!显然路旁刘家凹是他村,他递给乘务员十元,乘务员一惊,赶忙拿出五元,他已下了车,乘务员喊:找钱!他没搭理。
一阵狗叫声,乘客们看到一条癞皮狗打车后追来了,只见他软塌塌地躺在路旁草坪上,癞皮狗呼地扑进他怀里。这条癞皮狗他养了五年了,天天狂吼的四邻不安,他老婆睹了气,说:要狗别要我!他只得送给本村在城里开饭店的二宝,没想到它随着车追回来了。
癞皮狗趴在他肚上舔着他的脸欢叫着,他眼里含着泪花,他见车里乘客伸出头望着他,他淌着泪说:瞅球哩!俺没醉!
他把狗链子套在了癞皮狗脖子上说:往后,咱不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