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
文∕林柏江
春雨下个不停。堂屋里,锡壶大哥手忙脚乱地用塑料脸盆、水桶接漏。待锡壶大哥好不容易认出我来后,他颤颤巍巍地用袖子反复擦干椅子上的水珠,给我让座。
大哥,快别这样了。我赶忙挪过椅子坐下。那年,我到村里扶贫蹲点,就住锡壶大哥家。第一次上门时,锡壶大哥也是这样反复擦拭椅子。
难为你还记得老哥。锡壶大哥一个劲地连声道谢。
大哥,别这样说。我眼睛忽地发涩,喉咙发干。我站起来扶住锡壶大哥,哽咽着问,大哥,生活还好吧?
马马虎虎能对付过去。瞧,村里给我吃上低保了。锡壶大哥似乎怕我不相信的样子,抖索着从衣兜里摸出一本存折。
大哥家原来不是脱贫了吗?怎么会这样呢?我感到有些不解。锡壶大哥这个村,曾是我在这个县主政时,整村脱贫的示范点。
一言难尽啊,唉……。锡壶大哥欲言又止。
那你为啥不写信或打电话给我,反映实际情况呢?我脱口问道。
听说你调到省城后,管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哪能再给你添乱呢?再说,我家的困难,又不是老弟你造成的。
这时,恰好有电话催促我回省城开会。我对锡壶大哥说,这次顺道来,很匆忙。下次有时间我再专程来看大哥,保重身体。于是,我塞给锡壶大哥一沓钱,就匆匆离开了。
这天,当锡壶大哥再见到我时,惊讶地问,你运这么多东西来干啥?又是果苗又是家什的。我点着头说,老弟又来村里蹲点了,就住大哥家。
昨天,我的退休手续已办妥了。不过,我决定暂不跟锡壶大哥说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