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感
恐惧感
文/冷清秋
他说冷。
说着,紧紧抱住自己的肩头。
装什么装!一个警察过来使劲踢了他一脚。
也是,大夏天的,即便是审讯室开着冷气,至少有二十七八度。
可他真的觉得冷。他不是在撒谎。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叫他的上下牙齿都开始咬切不住地打架。于是,他哆嗦着又说,冷,说真的是太冷了!
冷个蛋!你他妈的做那事时咋不说冷?!那警察忽地站了起来,怒冲冲走来!
那模样和势头带着无比的愤恨,似乎就要在此地伸张正义,结束了他的狗命。
他想说不是。想像一开始那样争辩,可是他不敢说了。因为现在,他一直在怀疑自己。
是啊,证词确凿,字字句句不是已经写得很清楚么。也许真的是自己做下了那些万恶不赦的事。可是他依然感到冷。他提出请求,说,可不可以给我一件棉衣?
这次,他的请求得到了回应,他很快得到了一件棉衣。
不,其实也不算是他得到了一件棉衣。而是他突然之间被放了出来。
因为另一件案子的破获,那个流窜作案的惯犯供述救了他。现在两件案子并案,他的事情也就清楚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个惯犯做下的,和路过的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走在八月,走在大太阳下。他缩在一件大棉衣里发抖。
老母亲扯着胳膊问,天老爷啊,你到底这是咋了啊?
冷啊,他说。说着抬起头又迅速低下去。
嘴里止不住嘟嚷,怎么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