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毛
长毛
文/黄可伟
终于离开中学这个小监狱了,阿雄到了梦寐以求的中文系读书。自从上了大学,阿雄脑壳上的头毛不再定时修剪,一天长一点,一天长一点,慢慢由耳际垂落肩上。
阿雄的头毛又乌又润,女同学与他吃饭时,问他用哪只洗发精,他说不用坊间化学洗发精,用复古茶籽粉,在有机环保店买。同学又问他用甚么润发,阿雄又说用天然柠檬酸喷在发上,几分钟后用清水洗净,同样在环保店买。隔邻两个中年男人听了,小声讲大声笑:「男人之家留长发,又研究护发,娘娘腔,女人型……」
吃过饭,去中文系拿回论文,慈祥的老书记不忘提点他:「阿雄同学,有没有听过发为血之余,头发那么长会耗费身体精华,对身体不好。洗完头吹不干又会入头风,老了会时常头痛。不如剪掉它吧,你留短发多帅!」
离开后阿雄走到金钟的广场,几个警察看到阿雄长发及肩,立刻说:「先生!拿身分证出来!在这里鬼鬼祟祟做甚么?双手扒在墙上,张开双腿,搜身!」警察搜查了阿雄的环保袋,入面有银包,一樽水,一本叫TheRoadtoSerfdom的英文书,甚么违禁品****都搜不到,唯有放他走。
之后阿雄穿过政府总部公园,走进中环一幢旧大厦,入了八楼其中一个单位。职员见他来,很有默契地说:
──梁先生,又来了?天时热,剪了长发会凉爽点!
──是啊,上次剪完很清爽。
──对,上次剪下的头发处理后交了去儿童癌病基金会,份量可以造到两个假发,帮到两个小朋友呢!
剪完发,阿雄心想,将来头毛会长在哪个小朋友头上?
---“宝森杯”全国闪小说有奖征文(优秀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