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
大寒
文/智若愚
大寒一到，儿子的脸庞就在眼前闪动，心也躁动起来。打工在外，犹如候鸟一样，除夕之前飞一次老家。春节一过立马飞回南方。
没有买到机票，连续几天也没有抢到一张火车票，他真想把手机摔到十三层楼下去。妻子劝道，算了吧，骑车回家，不管怎么辛苦，回去看看儿子，值。
他带着妻子骑上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向北飞奔。着一件羽绒服，外面裹上一件棉大衣，人却像是裸露在雪地里一样，从头发尖到脚底都冰凉冰凉的。妻在身后抱住他不停地打着冷颤。他回过头说，要不，我们住一天再走？妻不说话，坚决地摇了摇头。
风餐露宿四天三夜，走到了家门口。车刚停稳，一眼就看见一个8、9岁左右的小孩在玩手机，不由得一阵激动，一阵暖意涌上全身。赶紧摘下头盔，脱下卫衣，从后备箱里拿出糖果，喊道，幺儿，来吃糖。小孩抬起头来，望了望他们，倔着嘴说，我认不到你，不吃你那糖。边说边走了。他呆呆地望着孩子远去的背影自嘲道，认错人了。
听见声音，一个小男孩从屋内出来。他认真看了看，确定是儿子了，喊道，幺儿，来吃糖。
儿子面无表情，不答话也不去接糖，反复地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转身对里面喊道：婆婆，那两个人又来了。
哪两个人？婆婆从里屋走出来。
每年都要来一回的那两个人，儿子说。
母亲对孙子说，你点都没有规矩，那是你爸爸妈妈呀！
他看着转身进屋的儿子，愣在了原地，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刚刚回暖意的身体又浸进了冰水里。（570字）
（2016年2月加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