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灵
祭灵
文/秦心
深秋时节,清新会城守将接探子急报,南明大军兵临城下,已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请将军定夺!
守将闻讯,速招部下商议对策。
此乃孤城,敌众我寡,若强行迎战,无异于以卵击石,而坚守不出,城内存粮则极为有限,及至断炊,城池仍将不攻自破。不如……
一名参将言犹未尽,顿被守将当堂呵斥,简直一派胡言!我等食君俸禄,定当精忠报国,即使困毙,也不能以降苟活。言罢,剑起木落,将桌案一角劈落,并道,再欲降者,定同此木!
议无果,只好坚防死守。仨月过后,城内渐起饥荒。最初,将士还能忍饥挨饿,不去骚扰百姓,可随饥荒加剧,士兵已恣意乱闯民宅,并强取豪夺。及至四月出头,城内存粮渐尽,将士始以困毙者为食。
那位进言参将,面对惨状,目不忍睹便挥剑自刎。那知刚一倒地,则被众人瞬食成一副骨架。随后,城内到处弱“肉”强食。而最为遭殃者,莫过老弱妇孺。
一位铁匠的女人和孩子,也被一些军士蚕食。铁匠在拼命中,被军士追杀得遁入一口枯井,才幸免于难。他无意中发现,枯井厡是通往城外的一条密道。
得益于铁匠的信息传递,新会城之围终被解除。
兵乱平息后的首个清明节前,守将正在军中饮乐,忽听营外一片喧嚣,以为又起兵患,急率兵营前布防。岂料,却是一群百姓呜咽着朝他跪拜而来。
守将莫名其妙惊问,你们这是干啥?干嘛都来拜我?
民众泣曰,我等妻儿老小,都葬在了你们腹中,她们全无坟墓!如今,清明节临近,我等不来朝你们肚子下拜,又到哪里去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