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闪小说研讨会】王福日:俱是春闺梦里人
俱是春闺梦里人
——品读叶雨闪小说《追梦》
文/王福日
初闻叶雨这个名字,脑海中立即浮现出“潇潇夜雨”四个字,暗想这定是个多愁善感美语如丝的女子,不想读了作品看过了简介后,才知原来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文字也是,或遒劲磅礴,或质朴浑厚,字里行间稍稍透出些绵柔,又被粗壮的枝干挡了回去。
但我不信,能取这样一个细腻名字的人,内心的柔软一定掩盖不住的。
不错,终是被我找到了——《追梦》。
梁祝的故事绵延千古,悲悲戚戚的爱情故事被层层加码,终以化蝶成就了完美的闭环。而在闪小说《追梦》中,作者又一次无情地拆毁了这个闭环,让羽化成碟徜徉天地的梁祝仍摆脱不了柴米油盐世俗功名的羁绊,为何?原来这只是文人的一场梦!被衣食米面所扰的英台,仍揣着诗书传家梦想的山伯,不正是我们这些小文人真实生活的写照吗?
虽然是以梦的形式为载体,但字字品读的我们仍觉句句诛心。回到现实中,那个叫蝴蝶的女孩儿走了,现实的确是残酷的,残酷得一塌糊涂,正应了开头的那一句,“紫薇摇露,月光清冷”,冷了的爱情不再有春闺之暖,只剩刻骨铭心之痛!
但是,也只有痛了,梦才能醒,不是吗?
另外,文中配的两首歌也很有意思——《月亮之上》欢快大气,虽然被广场舞烂了大街,但不可否认任何时候听起来,都觉得振奋提气,但作者的意图显然并不在此,蝴蝶与月亮——如此遥远的追随,是对“梁祝式爱情”的讽刺吗?我觉得并不是,与击碎这个故事的浪漫情结一样,它表达的是一种渴望,一种对纯真爱情的渴望,一种对生死相予不离不弃的渴望。
但我们很悲伤地看到,这种渴望被金钱很轻易地践踏了。主人公设置的手机铃声毫无遗漏地证明了这一点——“不是要升官,就是快要发财了”,文人的手机铃声,不应该是高山流水阳春白雪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俗不可耐节操尽失了?娘的一句话道破了天机,“傻娃,哪里还有人稀罕你写那不当米不当豆的东西啊?穷酸啥哩!”
是啊!我们都是傻娃,我们都在做一场关于文学的梦!但我们不愿醒来,因为在梦里,蝴蝶仍在翩翩起舞,梁祝还会缠缠绵绵,我们也可以白日放歌夜雨霖铃,做一个不谙世事的春闺梦里人。
附作品
《追梦》
文/叶雨
窗外,紫薇枝头露珠摇,月光清冷。
花间栖着两只蝶儿,一只是山伯,另一只是英台。山伯正对月朗吟——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有一个梦想在自由地飞翔
英台扯扯山伯衣袂:哥哥……欲言又止。山伯兀自沉吟——
昨天以往风干了忧伤
我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
英台又扯扯山伯衣袂:哥哥……似有烦怨。山伯愈发激昂——
生命已被牵引潮落潮涨
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英台幽幽叹道:呆子啊,你!
山伯一怔,问:不好么,我的诗?!
一千多年了,你,天天这样……说着,英台流下泪来。
不好么?山伯陪着小心,问:知道吗?我们的故事愈来愈火了……英台仍然嘤声不止。
山伯展开蝶衣拥着英台,喃喃自语:女人,都这般多愁吗……
英台问:你说,什么叫衣食男女、米面夫妻……
山伯口吃起来,说:你怎么,也……
你看那些红尘男女,个个香车宝马珠光宝气吗,再看看我们!
山伯展开翅膀,一边抖抖地绕着英台飞一边叹气……
一个尖锐的声音忽然把我叫醒——
左眼皮跳跳好事要来到
不是要升官就是快要发财了……
我一跃跳到窗前,一面上下睃寻一面嘟囔:蝴蝶,蝴蝶呢?
咱家池水浅,蝴蝶走了。娘在背后叹气。
我这才真的醒来,娘说的蝴蝶是我的女友。怔了很久我才转过弯来,说:这个蝴蝶不识货,肯定有英台那样的蝴蝶在等我。您……放心吧。
娘说:傻娃,哪里还有人稀罕你写那不当米不当豆的东西啊?穷酸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