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凌闪小说研讨会23】白玉兰:中国结
中国结
文/白玉兰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梦凌老师的闪小说《纽扣的故事》,以一枚小小的纽扣,引出了一段缠绵难忘的情思------中国结。
小说开篇描述了我赶回来看望临终的四奶奶。一句“从小到大我就知道四奶奶最疼我”让读者感受到了我和四奶奶的关系不一般。这是故事的引子,也是作者埋下的伏笔。
棺木里的四奶奶穿着一件洁白的和服,和服最底下系着一枚黑色的中国结纽扣。揭开了四奶奶的身世,四奶奶是日本女人。而这枚黑色的中国结纽扣恰巧和四奶奶送我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读到这里故事有了神秘感,读者心里有了很多疑问。四奶奶是日本人,是怎么来中国的?一件和服为什么要系一枚中国结纽扣?这些疑问在读者心里打了一个结,故事像蒙上了一层薄纱,朦胧中有一探究竟的向往。这样的描写增添了故事的吸引力。
这个迷在两年后我留学日本时被揭开。原来四奶奶是侵华的日本军医,成了俘虏,然后嫁给了爷爷。爷爷却因为四奶奶的身份在文革中丧命。当真相大白时,读者不再为小说中人物的过往而纠结,百感丛生的是个人命运与社会的息息相关,以及一场战争给百姓带来的灾难。
原来我是藤井上原的后人,怪不得四奶奶如此痛我。我可以继承遗产,我可以留在日本。此刻读者内心再一次涌起波澜。我会留在日本吗?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我会是一种什么心态呢?一反常态,我,选择了回国!此刻读者内心似有热流翻滚,这是民族魂的一种体现。
回国的我开了旗袍店,这是巧合还是冥冥注定?每次打开礼盒中的中国结纽扣时,我特别的难受。此刻读者分明看到了,一个“结”在慢慢打开,缓缓舒展,随风而起,变成一只和平鸽。另一个“结”却越系越紧,托结寓意,那是四奶奶各种情感愿望的结,是四奶奶希望中日两国团结友好的结;是四奶奶对爷爷爱情信物的结;是四奶奶给予我美好希望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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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纽扣的故事
我从北京赶回来为了见四奶奶最后一眼。
八十三岁的四奶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奶奶,你一定要好起来哦。我的眼角有些湿润,从小到大我就知道四奶奶最疼我。
孩子,谢谢你来看奶奶。她干瘪的手摸着我的下巴、鼻子,还有我的眼眉。
像,真像!她嘀咕着。
四奶奶终于走了,我莫名地大哭一场。
火葬那天,按照风俗习惯亲人要开棺送她最后一程。四奶奶穿着一件洁白的和服,化妆过的脸让人觉得她只是睡着而已。
盖棺时,我看到了一粒黑色的中国结,扣系在和服的最底下。
震惊中爸爸告诉我四奶奶是日本女人,再追问下去,父母亲只有瞪眼叹气。
我有一粒一模一样的纽扣,去年四奶奶送给我的20岁生日礼物。
四奶奶送我的纽扣一直是个谜。
大学毕业后我被录取留学日本。
两年后的一天,大学校长召见了我,等候的律师递给我一个礼盒,里面的纽扣和我的纽扣一模一样。
往事被揭开,当年四奶奶是日本名门之后,也是一名女军医,侵占中国时随部队来中国,却成了俘虏,死心塌地地跟随爷爷。文化大革命爷爷因四奶奶的关系含冤而死。
你是藤井上原的后人,这纽扣就是家族的标志,留在日本继承家产。律师受家族的委托告诉我。
我选择了回国。
如今,已经拥有十几家旗袍连锁店的我,每次打开礼盒中的中国结纽扣时特别的难受。
奶奶是四姨太吗?看望母亲时我忍不住地问。
妈妈说:奶奶是藤井上原家族的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