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二呆子
以前农村有句话叫“无呆不成村”,山口村也不例外,有个“二呆子”。
这呆子也不是呆得很厉害,只不过嘴里经常念叨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词,他会放牛喂猪,农活干得也很卖力,饭量也大。村里的红白喜事少不了他的力气,他也屁颠颠地忙着听主人家的使唤,因为他知道能混个酒足饭饱,但主人家是不会让他上正式台面的,就是进得厅堂,也是顺着墙边走的。村里大人小孩见到他都会调侃他几句,也不管他回不回话,就是回话你也听不大明白。
记得一个夏天晚上纳凉,二呆子坐的竹篾床不知怎么一下子夹住了他男根的皮,他一使劲,鲜血直流,他回屋取来锄头,一边骂一边将竹篾床给敲得稀巴烂,然后抓一把稻草灰在裤裆里揉揉,他爹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二呆子不偷不拿,心善,他还经常学着别人逗人家刚学走路的小孩玩,为此经常遭小孩家人的呵斥与驱赶。
二呆子年龄渐渐大了,但仍是那样,大家也熟悉了他的脾性。
三十岁那年,二呆子犯了一个大错。一天二呆子从山上放牛回来,嘴里老是重复着一句话,“流氓哟,摸奶!”大家听长了就知道他在说,“流氓哟,摸奶!”有好事的人就掏他的话。二呆子就用手对山上指,嘴里还说,“流氓哟,摸奶!”终于有人套出了二呆子嘴里的流氓是谁,摸的是谁的奶了。村里开始了风言风语,人们房前屋后交头接耳……。这样子几天后,村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村长家的儿子手指被村长给剁了两个,王老头的寡妇儿媳也被撵回了娘家。那次,二呆子的爹流着泪把他打得嗷嗷叫,差点要死。
几年后,村长和王老头及二呆子的爹相继去世了。王老头的寡妇儿媳和村长家儿子结婚那天,二呆子仍忙得屁颠颠的。村里人还拿当年二呆子嘴里的话来调侃这对新人。新郎看着墙根下端着大碗狼吞虎咽的二呆子,对新娘说,那次之后,二呆子没再说过一个字了,像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