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秋菊
秋风瑟瑟。车辆行进大西北的土地上,为寻找20多年前那个穿着红袄、挺腆着大肚子执拗地行走在乡村小路的背影。
车停在村口,我步履轻松。
问一个少年:秋菊家怎么走?
秋菊?少年一脸茫然。
我激动地说:就是那个让“俺就想讨个说法”的口头禅成为流行语,让张艺谋、巩俐在威尼斯电影节大红大紫的秋菊。
少年摇头。
找秋菊?正在收辣子的大嫂看了我一眼,立刻像地里的辣子,低头不语;憨憨的大叔欲言又止,指着远处山坡下的房子:那是万庆来的家……
沉重的脚步踏着“沙沙”的落叶,穿过村子里一串惊愣、冷漠的目光,我来到了秋菊家。
芳草萋萋,人去楼空。心潮起伏的我久久地凝神着。
邻居的老奶奶对我絮叨说:唉,这闺女倔,其实她心善……孩子满月时,还想请村长当孩子的干爹……没想到村长坐了大牢,出来就没得当了……乡里乡亲的非要打什么官司……得罪全村人了……后来,庆来跟她离婚出去打工……她带孩子回娘家五里镇……
我的心,随车子在去五里镇的路上颠簸。
走进秋菊的娘家。
二位白发老人,泪眼迷离。
秋菊爹咳了几声,说:闺女回村不久,村里的鸡鸭什么的不明不白地死,不断有人胸闷、呕吐,说是被化工厂镉污染。为大伙事的,她的拗劲又上来了……
秋菊娘擦干了泪水,说:这次,她没有先前那么幸运。先是被抓去劳教,回来后全村人像她被污染过一样,都避着她……倔强的丫头想不通,跳下了机井……
走出院子,风沙扑面,一盆野菊花,孤独地绽放着。(577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