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赛小小说024号【“德阿杯”全国文学作品有奖征文】一个碗（林源述）

圆熟

　　一个碗（小小说）
　　文/林源述

　　肖英今年60岁，住在女儿家里，为女儿做家务。女儿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德阿生态经济产业园致远锂业工作，是中层管理人员。
　　这天晚饭后，如往常一样，女儿在客厅看电视新闻，肖英则进厨房洗碗收拾。
　　在洗碗时，肖英不知怎么的，手里一个很精致的玫瑰花图案的汤碗掉到了地面，“啪”一声打烂了。
　　听见响声，女儿惊呆了，以为是母亲在厨房滑倒了，急忙跑进厨房，见到原来是一个碗打碎了，才长舒一口气放心了。
　　却见母亲一直呆若木鸡，像个犯错的小孩站在那里，嘴里不住地自责：“怎么就掉了呢？怎么就掉了呢？我明明是拿在手里……”
　　女儿不禁噗嗤一笑：“妈，看你吓傻了吧，没什么的，一个旧碗，不值钱！”
　　肖英酷似祥林嫂，还在纠结：“我明明是稳稳地拿在手里得，怎么就滑落了呢？”
　　“妈，你还以为你很年轻吗，你今年已经是60岁的老婆婆了。你可能不知道吧，年老了，人的神经感应就会变迟钝，这是正常生理现象，所以，你不必纠结了。”女儿耐心安抚母亲。
　　哪知，肖英不但没有被安抚，反而哭了起来。
　　这倒把女儿搞得不知所措。
　　肖英擦了擦眼泪，说：“我想起了我的母亲，你的外婆，我现在才发现，我很对不起她！”
　　肖英慢慢讲起了25年前的一件往事。
　　那时，肖英也如女儿这般年龄，她的母亲近60岁。肖英的父亲去世后，她把母亲接到家里来，本想让母亲养老享福，哪知母亲一辈子干活习惯了，要主动给肖英做家务。
　　也是在一天晚上，母亲洗碗时意外地打烂了一个汤碗。
　　肖英跑进厨房一看，顿时一惊，要知道这个景德镇产的青花瓷汤碗来历可不一般，那是在一次去阿坝一个景区搞初中同学会时，班上一个暗恋她的男同学悄悄送给她的，所以非常具有纪念意义，而且市面上早已买不到这碗了。
　　肖英不住地责怪母亲，母亲则像个犯错的小孩，呆呆地站在那里，吓坏了似的不停地自责着……
　　肖英说完，长叹一声，对女儿说：“唉，我对不起你外婆啊！”
　　不久，肖英去一位朋友家里吃饭，意外地发现了两个似曾相识的汤碗。
　　饭后，肖英去厨房仔细端详那两个碗：一个是青花图案的，一个是玫瑰花图案的。这两个碗，简直与她和母亲打烂的碗一模一样，真是太巧了！
　　肖英很激动，对朋友说起了两个碗的“故事”。
　　朋友听罢，说：“这青花瓷碗，是老头子早年不知从哪里带回来的；玫瑰花碗呢，是我儿子德明几年前带回来的，说是买了两个，送了一个给同学。嗯……你刚才所说的，我也很感动，这两个旧碗，如果你需要，你可以拿去吧。”
　　“这……”肖英怎么也没想到朋友会把碗送给她，“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不过，我只要那个青花瓷碗吧。非常感谢！”
　　肖英小心翼翼地包好这个青花瓷碗，疾步匆匆赶回家。
　　见到女儿，就问：“你是不是有个男同学叫王德明？”
　　“妈，你怎么啦，神秘兮兮的，这个很重要吗？”
　　“很重要。我那天打烂的那个玫瑰花碗，是不是他送给你的？”
　　女儿不禁又是噗嗤一笑：“妈，你看你严肃的样子，倒像个大侦探了。一个碗，大惊小怪的，我给你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打烂了反而还是好事。”
　　肖英不再追问，似乎知道了这个玫瑰花碗的特殊意义，也为有如此高级知识分子的女儿感到骄傲。
　　第二天，在城西20公里外的农村山岗上，有人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女人，跪在一座坟前，从袋子里慢慢拿出一个青花瓷碗，双手毕恭毕敬地放在墓碑前，然后点燃三根香，流着泪，开始了痛苦的忏悔：“妈，你当年打烂的那个碗今天我找到了，你不用再自责了，请原谅女儿当时的无知和不孝吧……”（字数：约136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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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林源述
　　通联：四川省自贡市贡井区贡山一号42栋2单元20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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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

一个碗串缀三代人的真情实感，构思精巧，耐人寻味！

圆熟

冷香 发表于 2020-9-15 15:42
一个碗串缀三代人的真情实感，构思精巧，耐人寻味！

谢谢老师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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