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凡闪小说研讨作品及嘉宾发言精要

倾城月光

      

                                       黎凡闪小说研讨作品及嘉宾发言精要

                             文稿整理：黎凡

    2019年12月30日，黎凡闪小说作品研究会在四川绵竹市举行，由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专委会副会长兼四川专委会会长王平中主持。会上重点研讨了黎凡提交的《画皮》、《不三不四》、《土根》、《半支蜡烛》、《红尘之外》五篇闪小说作品。全国知名小说刊物《小小说月刊》、《微型小说月报》《四川小小说》主编及中国寓言贵州、安徽、广东、四川小小说闪小说学会主要领导及全国获奖代表共八十余人，对黎凡闪小说立意、语言、细节、结构、人物等全方位地进行了探讨，充分肯定黎凡闪小说深遂、明快、张力大、文学性强。对存在的问题节奏过快，代入性差、作者意识过重、选材的局限等提出了很好的建议，并对黎凡今后的创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作者简介:黎凡，女，医务工作者，四川省达州市作协会员， 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专委会四川专委会副会长。作品散见《中华日报》《金山》《天池小小说》《小小说选刊》《小小说月刊》等，在全国闪小说大赛获等级奖十多次，其中，闪小说《左耳》获首届全球华语闪小说锦标赛一等奖，《画皮》获庄子道酒业杯全国闪小说大赛年度亚军。有作品入选《中国当代闪小说精品》等。荣获“2017年度中国闪小说十大新锐作家”称号。

1.画   皮

文/黎凡

    他想，如果杀了那个人，会怎么样？这个念头让他十分亢奋。

    黑暗中，他在头顶上仔细摸索，摸到了一颗拉链小扣，他慢慢地拉开拉链，顺着发际、耳后、腋下、至足后跟，他从皮里钻了出来。

    只要蜕掉身上的皮，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干任何自己想干的事，这可是无人知晓的秘密！比如学流浪汉掏垃圾桶找吃的，比如和办公室心仪的女同事过销魂夜，比如在大街上旁若无人嚎啕大哭……，比如今夜，他想杀了那个人。

    他将皮小心地摊开在沙发上，抚平皱褶的地方。这张皮，花了他很多钱，还花了他很多精力和心血，加上后期的裱作，与时俱进的维护，早已价值连城了。他抓起一把匕首，从窗口跳了出去。

    对那扇门，他太熟悉了。他好多次点头哈腰地进去，毕恭毕敬地出来，那人总是笑咪咪的，那笑让他看到了希望，但希望总是变成失望。“嗖”地一声，他跃上那人的窗台，令人高兴的是，窗户裂开着一条缝。

    卧室内，没发现那人的身影，他攥着匕首退到客厅。转身间，什么东西碰着了他，他侧身一闪，借着路灯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人立在墙角的衣帽架旁，正笑咪咪地看着他。他来不及多想，举起匕首刺将过去，刀落之处，轻飘如缕――原来，那是一张挂在衣帽架上笑咪咪的皮而已。

    他吃惊地张大嘴巴，逃也似的离开了。

    回到家，他套上自己的皮，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卧室里，妻睡得正香。打量着妻那张熟悉的美艳的脸，突然间，他感到一丝惶恐。

2.不三不四

文/黎凡

    夜，很沉，很静。

    “呼”的一下，她站起来，右脚上前跨出一步，双掌同时向前，发力一推，只听见“啊呀”一声惊叫划破夜空，瞬间，一切又归于沉寂。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她确信，就在刚才，不三被她推下25楼的阳台。

    客厅里，一片狼藉，破碎的玻璃杯残片泛着惶恐的光泽。沙发一隅，孩子脸上的泪痕已搁浅成两道宽宽的河床，载着幼小的心灵沉入了惊悸的梦乡。

    谁是？谁非？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三死了！

    她将客厅打理整齐，将玻璃碎片扫进垃圾桶，将孩子的小脸洗干净，做完这一切，她向卧室走去。

    男人正靠在卧室的落地窗边抽烟，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腾，慢慢弥散。

    这个男人，几小时前愤怒得象一头雄狮，现在，却陷在深夜的愁烦里，用烟圈涤扫心灵战场的废墟。

    听到响动，男人转过头来，眼神爬满了苍凉。他猛吸了一口烟，朝她招招手，又指指楼下，说，不四摔死了。

    她奔过去，睁大眼睛朝楼下张望，漆黑的夜里，她似乎隐隐约约看见了不三不四倒在血泊中的尸首。好了，不三不四死了，那些鸟事鸟物没了！她转身抱住了男人，男人也就势紧紧搂住了她。

    地面上，不三和不四先后爬了起来。

    它们换了新的面具，隐进了黑夜的大幕里。

3.土   根

文/黎凡

    他的病情急剧恶化。

    他躺在床上，眼睛定格在床尾的方向，虚弱地对家人说：都出去吧，把门关上。

    随着房门轻轻扣上，病房里顿时安静下来。而那黑影，一动不动地杵在床尾，今天，它从背后绕出来和他见面了。他眯起眼睛，竭力聚焦瞳孔，却仍然看不清黑影的面容。

    他是在无意中发现背后尾随着一黑影的，当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好！被鬼魂缠上了！他不惜多次花重金请来各路大师驱邪消灾，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黑影象长在他身后的一条尾巴，幽灵般如影相随，弄得他食寝难安。

    此时，他对峙着黑影，喘着粗气一字一顿地说：报上名来吧。

    他闭上眼，反复惦量那些个人，那些个事，那些个无人知晓的秘密，不觉后背爬上一层寒气，并迅速地漫延至全身。

    但黑影一言不发。

    你究竟是谁？他激动起来，自己是全市最大的房产大亨，居然被一小鬼挟持得魂不附体，他愤怒地抓起床头的水杯朝黑影砸去，气急攻心之时，一口恶痰堵在喉头，他圆鼓着眼睛，脸由猪肝色变成酱紫。

    黑影突然升起，向窗外飘去，恍惚中，他听见窗外传来一个幽远的声音：我是土根。

    土根？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他悲愤地呐喊。

    候在门外的众亲属听到杯子的碎响推门冲进来时，他已瞪着窗外停止了呼吸。

    老母亲披散着满头银发，踉跄着扑倒在他肥胖的遗体上，凄厉地唤着他的乳名：土-根，我的儿啊......。

4.半支蜡烛

文/黎凡

    那场电停得很突然。

    当时，赵二正坐在花台上看大爷大妈们跳广场舞。场坝上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后，跳舞的人停了下来。录音机的音乐用节奏点击黑暗，因没有舞者，显得有几分孤单。赵二站了起来，快速地比划几个手势，往出租屋方向急急而去。

    赵二再回来时，手里举着一团烛火，那是半截被点燃的蜡烛。很快，人们围过来，有人好奇地问，哑巴，你还有这古董啊？赵二嘿嘿憨笑，用手指指西南方。人们不知道，蜡烛是赵二从西南方老家带来的，赵二算过一笔账，点蜡烛比电节省钱多了。又有人提议，既然哑巴拿来了蜡烛，我们大家一起跳圆圈烛光舞，哑巴你也进来，我们教你。

    赵二连连摆手，笑着后退。众人一阵哄笑，说赵二你必须参与。赵二在衣服上将手擦了又擦，在大伙儿哈哈大笑中，赵二扭着笨拙的舞步，脸上盛开着幸福的花朵。

    欢乐是短暂的。很快，蜡烛燃到了烛身根部，在曳曳欲熄的豆火中，人们快速收起自己的衣服，水杯，领队咔嚓按下录音机的停止键，人们四下散去。赵二摸黑回出租屋，摸黑躺下，兴奋得半宿没睡着。

    第二天清晨五点，赵二被闹钟叫起来，虽然他瞌睡未醒，但却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很快投入新一天的工作。他打扫完小区卫生，把白天积存下来的垃圾往垃圾站推运。一路上，他友好地向遇上的大爷大妈啊啊打招呼，却发现没人搭理，赵二很奇怪。但赵二是个聪明人，他很快记起来自己是谁后，就闭了嘴。

    不久赵二去了一趟老家，回来后抽屉里放了不少蜡烛。

    但，赵二一直没等来第二停电。

5.红尘之外

文/黎凡

    北风从窗外挤进来，试图打破他们间的沉默。

    隔着茶座的他，西装革履气宇不凡，已经寻不到当初那穷山沟男孩的影子。

    他微笑着打量她，说：你没变。

    她双手捂着精致的茶杯，话语随花茶的香气袅绕而出：可你变了。

    是的，他早就变了，毕业时发誓要为她披上最漂亮的婚纱，义无反顾地拎着箱子去深圳创业，而后，却音讯全无。

    一位骄傲得像孔雀的城市公主，被他无情地抛弃在风里。哭过痛过恨过之后，她毅然选择了远走高飞。

    原以为今生不会再见，但十五年后，却在机场偶遇。她心里那个深埋的疑问，突地破土复苏，迅速发芽，撑得心尖生生地痛。

    他问，你，过得好吗？

    她没有正面回答。她谈自己的家庭，优秀的丈夫，懂事的孩子，她说，自己很幸福。

    你呢？她反问。

    他点头，谈自己在深圳的企业，也谈自己的孩子和妻子。但她对这些并没兴趣，潜意识里，她需要一个解释，一个交代，哪怕是在十五年后。

    然而，他只字不提过去。他只说，你过得很幸福，我就放心了。

    放心？她笑了，眼里有了雾气。她想，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现状，真会放心不下？她冷冷一笑，千万句责问一起涌至舌尖，却被门齿死死挡住，最后化着轻轻淡淡的四个字：谢谢牵挂。

    她起身告辞。他不留，也不送。从此天各一方，互不相扰，红尘陌路。

    小城的天空，正飘着零星的小雪花，他站在窗前，默默望着风中她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街头。他的航班快起飞了，他揉了揉西裤下套着假肢的右腿，离开了茶房。

    那假肢，源于初到深圳时的一场意外。

郭晓霞（河北省《小小说月刊》杂志社主编）：

    聊斋志异中的《画皮》，给人的是幻化神秘与恐怖，电影中的《画皮》给人的是凄美与感动，而黎凡笔下的《画皮》，给人的却是人与人之间的伪装、疏离、隔阂、陌生，以及压抑的欲望和躁动。文似看山不喜平，《画皮》一文可以说一波三折，引人入胜。比如，文中的他“回到家，套上自己的皮，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按说，行文至此，便可收尾了。作者却未就此打住，情节又转，再生波澜。“他打量着妻那张熟悉的美艳的脸，突然间，他感到一丝惶恐。”然后戛然而止，这一突转，使得结尾颇具张力，引人遐想。虽然看似荒诞不经，实则荒诞其表，真实其里，作者用魔幻的手法来塑造人物形象，虚实结合，半真半幻，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观照生活的新视角，扩大了闪小说的想象空间与艺术张力。

    纵观黎凡的作品，构思精巧，意味隽永，多角度地反映了纷纭复杂的社会生活，让我们得以窥见大千世界的真实存在。这里，有对人性复杂的感叹，也有对人性恶的揭批，有对不良现象的讽刺，也有对人间真爱的赞美。有限的篇幅，却能在方寸之地彰显无限的艺术魅力。

在闪小说界，黎凡无疑是一位有着才情的女作家，期待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最后引用巴尔扎克一句话共勉：艺术就是用最小的面积，惊人地集中了最大量的思想。

刘春先（天津市《微型小说月报》执行主编）：

    最初关注到黎凡， 是2016年，在由我们杂志主办的首届全球华语闪小说锦标赛上， 黎凡的《左耳》获得一等奖。不管是《左耳》，还是《土根》《半支蜡烛》《画皮》等等，都透露出一股巧劲儿，黎凡非常善于利用闪小说的文体特点，在有限的篇幅内展开叙事，同时还能做到起承转合一个不落，这是非常考验作者结构掌控力的。 黎凡作品绝不停留在仅仅讲一个精彩的故事这个层面，她不但有故事结构的机巧，还有小说的留白。她要表达什么，留给读者自己体会，可能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解读，比如《不三不四》文中的这两个人，不三和不四，究竟隐喻了什么?你可以大胆地想象。文学的张力就在她的这些留白里面。

    黎凡本次研讨的五篇作品，都是在解读人性。 黎凡的作品，之所以能够引起这么大的讨论，除了她的结构和留白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恐怕就是她的选材。 描写人性的作品最容易获得市场青睐，最有利于传播。人性永远不会过时，它可供挖掘的深度和广度可以说是无限的，施展空间非常大。这一点，恐怕咱们所有的作者都需要留意。

    但是仅仅选择了这样一个取材范围是不够的，还需要作者拥有很强的洞察力和体贴入微的共情力。通过这些作品，我敢肯定，黎凡一定拥有上述几种素质，这是黎凡个人的幸运，也是我们整个闪小说业界的幸运。

欧阳明（全国小小说学会联盟副主席，《四川小小说》杂志总编辑）：

    黎凡写闪小说有5年时间了，通过读她的闪小说，我对闪小说有了重新的认识，我认为闪小说大有可为。闪小说因为字数限制，要把人物的思想、情感、性格特征充分地表现出来，很有难度。纵观黎凡提供的几篇研讨作品，有以下特点：第一，语言精炼到极致。第二，有思想有内涵有深度。第三，文章架构很好，呈螺旋式上升转折。黎凡需要注意一个问题，如何在有限的字数内，把人物的思想、情感表达得更加透彻 ？如何让人物形象更加丰满？这方面是黎凡接下来要提高的地方。另外，在文章中，少用地方方言。我期待黎凡才女创造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姚讲（天津市《微型小说月报》副主编）：

    前面的老师全是说的黎凡老师的好，我就谈谈黎凡老师闪小说的缺点。第一：结尾的问题。我们写小说需要注意一个问题，就是结尾的问题。如果你把小说的结尾拿掉，这篇小说会不会因为结尾的拿掉照样成立或者会丢分？也就是说，一个成功的结尾，是为整篇文章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一篇文章是靠前面的铺承、细节，情节，架构等来支撑，而不是靠一个结尾来支撑。结尾的作用，是将整篇文章拔高到另一个高度，为读者打开新的视野。所以说，《画皮》的结尾是成功的，《红尘之外》的结尾是失败的，大家可以对比着体会一下。第二：细节问题。细节才是真正打动人的东西，直击内心，引起共鸣。我建议写好的文章先搁一个月以上，清零作者的身份后，以一个读者的身份去读，看看能不能打动自己。第三，温度问题。黎凡这几篇闪小说都是揭露赤裸裸的人性。我认为，文章本身是代表一个作者对社会的温度。认识黎凡有三年时间了，她给的印象是一个特别温暖的人，但是她的文章描写人性却是颇具残忍性的。给人温暖，给社会温暖，这是一个作家应该有的社会责任。我希望黎凡将来写出更多的有温度的小说，用文字温暖大家，温暖社会。

骆驼（全国小小说联盟副秘书长，四川省省小小说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

    我认为黎凡闪小说有以下特点：精炼，从容，有趣，善于营造闪小说本身的故事情节，善于抓住有效的细节，善于在有限的篇幅最大化地彰显闪小说的独特魅力。黎凡闪小说也有它的缺点，前面姚讲老师也讲了关于结尾、细节、情节、温度等问题，我就不再赘述，我提一点是，黎凡写闪小说时一定注意带入感，要慢慢将读者带入，而不能急，不能紧绷着弦写。

杨素宏（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

    对黎凡闪小说创作得失、优点和不足的研讨，各位专家和主编都谈得很好很全面了，我就不重复了，相信黎凡能理解。关于当前小说创作的问题，我想，最主要的无非是要解决好“为什么写？写什么？怎么写”的问题。而怎么写，即小说创作的基本方法和技巧问题，各位小说作家都很清楚了，无须赘述。作为编辑，我认为，当前，小说创作应主要从两点着手：第一，主题（题材）的选择，即写什么和为什么写。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关注人生，关注人性，关注生命，关注命运”。主题选好了，题材选准了，作品就成功了一半。第二，文字的精雕细琢。小说创作三要素要求，人物刻画、环境描写和故事情节的叙述，都要“到位”。到位了才能“到味”，才能有味道。但如果不精雕细刻，作品就是粗线条的，就不能深入人心、感动读者。同时，写作上的粗糙（包括字、词、句、标点符号的不精准），也不能打动编辑。因为，编辑是连接作者和读者的桥梁。精雕细刻的优秀作品，是编辑们的首选，也是作品成功的重要条件。

唐俊高（四川省作家协会第八届全委会委员，资阳市作家协会主席）：

我认为黎凡闪小说的成功之处在于，在她的文章中，读者能看见自己。我就真切地看见了我自己。昨晚上我们认识并做了交流，我送给黎凡一句话，并以此共勉：把心交给读者。同时也提出一个希望：拓宽自己，突破自己！

叶雨（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专委会副会长）：

    我发现，以2017年黎凡荣获中国闪小说年度新锐作家称号分界，2017年之前，她的闪小说具有浓重的魔幻色彩、新奇的空灵质感。2017年过后，黎凡的闪小说质量已逐步升华为厚重与沉实，展示着她作为人类灵魂塑造者的强烈责任感。尽管其选题取向仍旧是现实的世间俗事，其主题内涵却已转为批判现实主义方向，作品带有锐利的进击势能，同时在艺术手法上引用许多西方现代技巧，极大丰富了其闪小说作品的艺术色彩，使其更加成熟、更加独特。她是抱持深切悲悯的人文情怀立定现实主义创作立场，始终关注俗世万象、人性剖析、人民冷暖，积极探索闪小说创作的一切可能，努力用以小博大、言简意深的作品质感感动吸引更多读者，为闪小说文本建设、文体确立贡献着自己的光与热。这是高度契合习近平同志倡导的文学初心的，这种精神是我们每个闪小说人应该认真学习、积极发扬的。

邹宝健（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专委会广东委员会会长）：

    前面的老师说了不少黎凡闪小说的优点。越多的人说她的长处，我越能看见她的短处。黎凡闪小说我印象深刻的有很多篇，它们的特点都是以荒诞的手法揭露现实，纵观她的作品，有几个不足之处：相对选材比较单一，作者意识过强，跳不出固有的框架。但是，就这几篇研讨作品中，我又从《土根》这篇看见了新的希望。黎凡一定需要注意一个问题，打个比方，就是一刀下去，见着血了，刀刃就得收住，再贴上创可贴，让读者心里痛了，难受了，在创可贴上有看到愈合的希望。希望黎凡突破自我，多方位拓展，争取1+1>2。

唐自勇（中寓闪小说达州创作训练基地理事会理事长）：

就我自己的水平，我对黎凡闪小说提不出更多的要求和希望，我就此机会，谈谈我们达州的闪小说现状，因为黎凡和唐端多次在各种闪小说赛事上获奖，在达州掀起一股闪小说风暴，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达州闪小说创作训练基地成立。中寓闪小说专委会批淮于11月16日依托四川青少年文学院成立了达州闪小说创作训练基地，并设立了相关的办事机构——理事会。由9名老师组成，重点是面向学生传播闪小说知识，培养后备人才;二是闪小说队伍不断状大，达州目前已经有三十多位成员对闪小说产生浓厚的兴趣;三是我们本地媒体也大力支持，掀起了一股闪小说风暴，主要表现是《达州日报》《达州晚报》《川东文学》《幸福达川》等本地媒体为闪小说开办了专版或专栏，并将专栏专版常态化。

代应坤（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专委会安徽委员会副会长）：

     黎凡写闪小说是最近几年的事，她的小说有以下特点： 一是语言自然，灵动。且看“眼神爬满了苍凉。他猛吸了一口烟”，“白色烟雾袅袅升腾泛着恐慌的光泽”（《不三不四》），“爬”，“猛吸了”，“惶恐的光泽”，以场景描写，细腻地刻画了人物内心世界的不平静，使得整篇因此而增色不少；“北风从窗外挤进来”，“他心里那个深埋的疑问，突地破图复苏，迅速发芽”（《红尘之外》），一个“挤”字，一个“深埋”，文字的韵味也如同刚泡好的花茶，香气袅袅升腾。

二是开头部分先声夺人，引人入胜。 黎凡老师作品的开头：“他想，如果杀了那个人，会怎么样？这个念头让他十分亢奋。”（《画皮》），“他的病情急剧恶化。他躺在床上，眼睛定格在床尾的方向”，（《土根》），“那场电停得很突然”（《半只蜡烛》）......第一句话就设下悬念，扣住人的心弦，引起读者迫切知道真相的阅读欲。

  三是结尾部分有深度，达到了“言已尽而意无穷”的效果，令人回味。《画皮》的结尾以妻子美艳的脸和熟睡的睡姿反衬“他”恐慌的心，揭示出人性既邪恶又善良的复杂性；《半只蜡烛》的结尾以赵二的心里失落来反映社会的冷暖，赵二的形象在读者心中戳出酸溜溜的痛；《土根》的结尾甩出了力透纸背的大包袱， 让所有阅读者心里一沉。

如果对这5篇作品硬要“鸡蛋里面挑骨头”的话，我不得不说：5篇作品的题目都比较普通，跟精彩的作品内容不相配套；同质化的写法，可以做为提高的手段，但不要经常用。名家们也说过：通俗化不代表水平低，关键看怎么写。

飘尘（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专委会贵州委员会副会长）：

    在众多的闪小说作者中，黎凡的作品给我一种不断突破自我、不断积极探索的感觉，从此次的五篇闪小说来看，大多是着眼当下、书写当下，具有先锋探索性质的作品。《画皮》的人物在“穿戴”订制的人皮和卸下人皮之后的心态及行为的反差，《不三不四》的男女主角分别处理掉“不三不四”，“不三不四”却死亡不了反倒带上面具隐进黑暗，《半支蜡烛》中的哑巴赵二因停电事件而短暂备受欢迎最终又复归原状，体现出了黎凡对当下人性的思索及对闪小说写作技巧的有意识创新。

黎凡闪小说带给我的另一个阅读感受，是她对新时期男女关系的细腻刻画。《画皮》结尾时男主角看到妻子熟睡的脸时的那一丝惶恐堪称神来之笔。《不三不四》中，小说以不三不四戴上面具隐进黑暗做结，言有尽而意无穷。《红尘之外》最终没能有一个圆满的令各自心安的结局，读来令人唏嘘。 这几篇中，男女主角都没有名字，以“他”或“她”，“男人”或“女人”代称，具有了更广阔的指代性。

就这次的五篇作品而言，提点不成熟的小建议——虚与实之间、轻灵与厚重之间的把握还有可斟酌的空间。期待黎凡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惊喜，相信她也必然带给我们惊喜。

李兵（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专委会四川委员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

    反复拜读黎凡《画皮》《不三不四》《土根》《半支蜡烛》《红尘之外》5篇闪小说，获益匪浅、感受颇多。从文字的驾驭能力上来看，黎凡的闪小说具有干净凝练、富有诗意的个性特征；从构思妙上来说，黎凡具有从平凡生活中提炼思想精髓的“超能力”，能够将现实与虚幻有机融合、不事雕琢、发人深省；从整体的阅读体验来看，黎凡闪小说具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唯美与纯净；从人物的精心布局上来分析，黎凡能够将表象与真实自然融汇，读后掩卷沉思。归纳为三点：一、语言独具魅力，干净而含蓄。二、构思精巧周密，逻辑性饱满。三、细节生动细腻，极具画面感和现场感。 作为一名闪小说的新兵，我在黎凡的闪小说里阅读到了文字璀璨而具有神奇力量的魔力，也坚定了向闪小说优秀作家学习并不断提升的信心。

云中羊

学习，祝贺！

程思良

很好的研讨，多有灼见！

郁影椒陵

认真学习一遍！太精辟了。

连云港滕敦太

学习黎老师佳作，确实闪了我！赞！

廖东平

向黎凡老师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