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赛小说组102号【“德阿杯”全国小说有奖征文】水变浑了

英妹妹

水变浑了
蒲英

这天早上，水英从小溪取水回来，神秘地对男人说：“我发现水变浑了。”
男人没好气：“变浑就变浑，做好你自己的事。”水英还在神神叨叨念着：“水变浑了。……”
男人不再理会，吃过早饭开车上山拖砂石了。

水英闲着没事，和几个同样闲着没事的女人一起坐着三缺一打麻将，水英今天手气好，赢了不少钱。水英又神神叨叨地说：“我发现水变浑了。”几个女人笑得没心没肺，差点眼泪都笑出来：“哈哈哈……变浑就变浑吧，关你什么事。”
村长女人说：“水英，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一个人，钱也输给你了，你还说说什么水变浑了。刚刚我们家那口子来电话了，村后马路塌了，我们的机会来了，我们村长大人正领着人在抢修，听说一辆装砂石的车塌陷起不来。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找几个零钱花花。村长说了，凡是参加抢修的每人补足150元。”水英听了心里慌慌，担心自家男人，自家男人不是开车上山了嘛。赶忙回家拧了锄头一块儿去村后察看。

水英领头扛着锄头，后面跟着一溜扛着锄头的女人。水英一见村长，手心一翻转，一锄佬壳敲在地上，说道：“我发现今天水变浑了。”村长大惊：“水英，你这是干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正在抢修，你别来碍事。”水英没有发现塌陷的大卡车，水英懦嗫了半天，想开口问又有点畏缩。村长吼道：“有事快说，没事干活去。今天来了一个大佬，等着过路呢。”水英本来要问问自家男人的，又变成：“我发现今天水变浑了。”村长挥挥手，看了水英一眼：“别来捣乱，你家男人拖砂石进城送货去了。你领着那帮娘们到那边干活去，抓紧干，估计再过半个小时就可以收钱了。”

水英顺着村长手指，看到坑坑洼洼的马路的另一头停着乌溜一长排汽车，汽车旁边站了一群人。有一个人水英见过，说认识也不认识，也许是水英男人老板的老板，也许是别的什么人物。水英和自家男人，还有男人的老板，找他办事，办什么事，水英忘了，只记得陪他一起打过麻将，一起故意输了不少钱给他。水英走到这个人的跟前，本来是想问他从城里来是不是见过自家男人的，话到嘴边变成了：“我发现水变浑了。”这个人不理她，一直看着村长这边。

水英不死心，又往跟前凑凑。水英说：“老板，我发现水真的变浑了。”这个人说：“变浑就变浑，过段时间再说，我现在没空，赶着去矿山处理事务。”水英憋不住了：“老板你打麻将有空，为什么听我说话就没空？”这个人楞了一下，然后结结实实地看着水英。这个人说：“你很厉害呀！连我打麻将都敢管？”水英有点慌：“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我倒就要听听你的意思？”

“不是，我……”

“你拿把锄头晃来晃去干什么？你要威胁我么？”

水英一惊，忽然发现锄头还在手上。这人逼过来，水英手脚就不知道往哪里安放。她忙忙乱乱的样子就像捏把锄头在挥舞。

“你胆子不小啊？你是不是想锄人？”

“我……我没想锄人，我压根没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那你举着锄头干什么？”

水英心一慌张，手不受控制，锄头结结实实敲下来，眼看快要敲在这个人头上了，就差那么一点点。这个人跳将起来，触 了电一样蹦起老高，他动作诡异又奔放，他惊恐看了水英一眼，像看一个妖怪，然后甩下水英朝着车门跑去，这锄头好像长了眼睛，追着这人朝车门飞去，这人嘴里念着：“疯子，疯子。”这人身边几个人奔上来，把水英按住控制在地上。其他几个拧锄头的女人急了，锄头一起袭向这些人身上。这些人弹簧一样弹跳起老高来，锄头就一齐敲在地上成了一个个坑，水英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拍拍身上的泥土，赶紧去追自己的锄头，一群女人抓起锄头赶紧去追水英。

村长大惊失色，顾不上修路，拧着铁锹追上来，在身后大喊：“完了完了，你们这一群疯女人，赶紧给我回来。”村长身后一群男人同时跟着追上来：“回来，回来。”声音响彻云霄。

这些人急急忙忙打开车门上车，其中一个人还不下心摔了一跤，趴在地上像狗啃泥。这一排车同时打火，倒车，回转。其中一辆车在回旋时不小心撞上了路旁的石头，车头凹陷去一大块，顾不上下车查看。这一溜车歪歪唧唧慌慌张张往回开走了，空气中扬起好高好高的尘烟。水英不明白这些车为什么跑得如此仓促。

一小半会儿，道路疏通了，同时开来了几辆警车。村长和水英一起被警察带走了，警察隔着审讯桌问水英：“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水英把眼睛瞪得溜圆：“我真不知道。”
“你打人了。你带头聚众闹事。还收钱。妨碍了交通。真不知道？”
“我没有，我只是想问问老板，水变浑了。我没有打人，没有收钱，没有聚众闹事，没有阻碍交通。我只是想追回我的锄头。”
“你真犟……”
水英被拘留了。村长当天被放回来主持大局，安抚村民。
半个月后，水英才被放出来。水英被放出来的时候，人憔悴了，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水英发现天空是那样蓝，空气是那样清新。水英搭了末班车回村。车上，大都是本乡本土的人，水英认识。水英说：“水变浑了。”车上的人都不理她，大家很奇怪地看着她，像看一个怪物。到了，水英一下车，见到了村长女人，水英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还是：“水变浑了。”村长女人别过头不理她，朝着水英翻了一个白眼，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神经病！”水英走到溪水边，想照照。水是浑的，怎么也照不清自己的样子，男人大步走来，一把抓过水英的头发，伸手就是一巴掌，嘴里骂道：“臭婆娘，丢人现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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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湾浅蓝

男人大步走来，一把抓过水英的头发，伸手就是一巴掌，嘴里骂道：“臭婆娘，丢人现眼的东西。男人是压倒水英的最后一根稻草，人物形象很鲜明。

英妹妹

一湾浅蓝 发表于 2019-8-28 22:10
男人大步走来，一把抓过水英的头发，伸手就是一巴掌，嘴里骂道：“臭婆娘，丢人现眼的东西。男人是压倒水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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