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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四十之上 于 2019-7-11 17:13 编辑
永远的大仓
文/冯建英 大仓走了，还不到四十岁。 夜静得可怕。窗外飘着雪，寒气袭人。丈夫已经酣睡。我的头昏沉沉的，已然没有了逻辑，任凭混乱的思绪在夜空中飘荡，眼前大仓的影子一直在晃。 青葱的岁月，山区的那个小镇，因了几个年轻人的加入，显得多了几分生机。我和大仓便是其中的两个。我所在的商店和大仓所在的邮电所隔路相望，每周总有两个清晨，都能从窗的缝隙中看到飘然而过得那抹绿，渐渐地就成了心里的一道风景。 小镇偏远，山高路险，信息闭塞。因此，大仓就成了乡亲们心目中的最可爱的“鸿雁”，每次大仓的到来，都会引来众人的围观，看有没有自家的信，打问外面的世界。大仓总是乐呵呵的。 最远的那个村离镇上30多里地，去村里，得翻过一座海拔千米的大山，大仓每次都是把自行车放在山下，抱着邮包徒步而行。险路和孤寂伴着大仓，于是，原本五音不全的他，竟扯着嗓子唱开了山曲儿，那曲儿，醉了山，醉了林，醉了或飞或跑的动物，也醉了在山凹里放羊的石大爷。那天，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变脸，暴雨瞬时倾泻而下，大仓赶紧把邮包用事先准备好的塑料布包裹严实，想找个地方躲雨，谁料，一个趔趄，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等大仓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石大爷的窝棚里。却原来，石大爷边放羊边听大仓的山曲儿，曲声戛然而止，石大爷预感不妙，急如星火地赶过去，看到大仓紧紧地搂着邮包躺在山凹里。 有些日子，那抹绿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心里感觉空落落的。一打听才知道大仓出事住进了医院。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平日里和大仓很少见话儿的我，想都没想就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对我的到来，大仓很是惊讶，原本蜡黄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打那以后，我和大仓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只是由于大仓送一轮邮件需要几天的时间，尽管同在一个小镇，我们的私人空间并不多。更多的是多了一份牵挂。 一晃就是两年。大仓因为工作出色，被县里和市里评为优秀。当他拿着鲜红的证书给我看时，我情难自抑地吻了他，大仓顺势一把将我抱住。这是我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拥在怀里，一种从未有过的甜蜜感觉。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要调回县城了，欣喜之余，我自然想到了大仓，可大仓在说了一些祝福的话以后，便低头不语了。我了解他，他离不了这大山。他曾说，苍茫的大山，有了他这抹绿，才变得更有生机。他忘不了救他性命的石大爷，他惦记着整天在村口翘望，切盼戍边儿子信件的张婶儿，他还要给刘奶奶送盐巴…… 作为父母膝下惟一的孩子，我回到了爹娘的身边，却把大仓一个人留在了大山里。 后来，我结了婚，可那个他不是大仓。再后来，我又随丈夫走出小城，来到了现在居住的城市。我离大仓越来越远了。 大仓直到三十岁才成家，娶了个农村姑娘，长得很漂亮。那时候，吃商品粮像是一块金字招牌，姑娘也是奔着大仓的这个名头去的。开始的时候，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几年以后，外面的风吹进了小镇，人们纷纷出去打工，大仓的媳妇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大仓既当爹又当娘，还有他那无法舍弃的工作，身体渐渐出了问题，熬了几年后，他还是去了那个叫天国的地方。 丈夫不知什么时候醒的，他伸过手，用面巾纸为我擦拭泪。去看看他吧，免得他一个人在大山里寂寞。听了丈夫的话，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任凭泪水再度奔涌。 丈夫陪我来到大仓的坟前，谁都没说话。环顾满目苍山，雄浑依然，风骨依旧。我似乎听到了那山曲儿在山谷间飘荡，和着回声的波浪，传得很远很远…… 那就是大仓，永远的大仓。我终于明白，大仓才是这大山挺拔的脊梁。 071051河北省保定市瑞祥大街75号2—4—402 冯建英 电话(微信)：13315216369 邮箱：619135682@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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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19-7-11 16:0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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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11 17:58: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