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毒辣的日头下,一个瘦小的东方女孩从街对面走来。
她的目光被我桌上的瓶瓶罐罐吸引,都是她熟悉的包装:腐乳,酱瓜,梅干菜,笋丝。
我隔窗招呼她。她跑进来一把抱住我,“姐---”声音有些哽咽。
眼前的她,皮肤黄黑粗糙,头发干枯分叉,黑框眼镜的一只脚竟用胶布裹着,手背上一道紫黑的伤口,已经结疤。 半年前那个白净雅致的江南美女呢?
看我看她,她下意识摸了摸脸:“难看吧,素颜都几个月了。”
这是我地理老师的女儿,传奇人物,单人无后援自驾亚欧非200多天。特别是在进入了战乱的非洲后,上百万粉丝替她捏把汗。
“姐,我太想妈妈了,想妈妈做的红烧肉和醋溜鱼。很多次,想扔了车快快飞回家。”
她说着,眼圈红了。
我不敢告诉她,老师因为担心她的安全已经轻度抑郁。
谈起旅费,她苦笑起来。积蓄早花完了,全靠沿路写稿和网络打赏。可太多时候连电和食物都难保证,更别提上网了。企业的赞助她当然想要,但太多的限制与商业运作,让她做不了自己。她只想一个人随心所欲地走世界,只想做不甘心平凡的自己。
“一路遇到太多好心人。大使亲自送我过境,酋长派保镖带我穿越危险区,沿途网友各种贴心安排-----我不能半途而废。”
她的电话响,下一国的签证下来了。“姐,我得赶紧去提修好的车,明天一早出发。已经耽误一周时间啦。”她麻利地把食物装包。“有这些,够打一个月牙祭!”
“一定要好好的,注意安全。”
“嗯!一定!”
她强有力地握住我的手,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