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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 文/孙逸
又一个同事生了孩子,她和几个要好的朋友相约去医院看望她和那个婴孩。去医院要路过一条老街,四周遍布簇新的建筑,这街,老且破败。 她不喜欢这条街,尤其它专伺步行,脚上的高跟鞋和凹突不平的旧地砖无法契合。即便街边的老式的欧洲骑楼能保护她的皮肤,依然无法提起喜欢的兴致。 小心地穿过老街,心中的郁结依然无法挥尽。 当女人们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时,那场景变得十分骇人,跺脚、娇笑、推搡、尖锐的轻啸,偶尔还会混进几句脏话。而她只是靠在病房的一角显得过分的安静。 这个孩子超出了她以往的经验有些不同。在她的印象中,刚出生的孩子十分可怕,身上的肤色发紫,皱巴巴的脸像刚拧过的抹布、眼皮肿涨、两片薄嘴唇挤在一起好像含满了胶水。 可这个孩子出奇的漂亮,淡粉色的皮肤,饱满的小脸,两只眼睛黑漆漆的。不同于其他婴孩的昏昏欲睡,这个孩子很有精神。每当有人发出什么动静,那个小脑袋雷达般立刻转向,盯着发出指令的人,在接收信息的过程中,这个婴孩的嘴角还会偶尔显出笑意。 这种神态干净清澈,像块磁石引着你赞美他。 她感自己醉了,浑身无力,双手不住地颤抖,她从来没有过如此的虚弱。她竟然想抱起这个孩子大哭一场。 她强压着情绪和同伴打了招呼,离开。 同伴也习惯了她的独特,没有人留意她,房门关上笑声打闹又恢复了正常。 她走到医院的吸烟室,关上门,抽出一只烟,点燃。高楼窗外那条破败的老街在日照下散发出暗哑的光芒,它横亘在此,将偌大的城市一劈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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