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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吴宏鹏 于 2011-8-3 20:33 编辑
第二次杀死独生子
文/邵恩锁
低矮的小平房,窗户被铁皮紧紧地封裹着,刚到房门口,一股臊臭味便扑鼻而来。透过铁皮的狭小缝隙,只见屋子里凌乱不堪,铁脸盆和铁饭碗扣在地上,周围散落着吃剩的饭菜,已经发霉了,还有人的大便……一个头发凌乱赤身男人被一条铁链锁着,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
“他娘,趁着他闹累了,给屋子清理一下吧?”
“你看他睡熟没?”
“睡熟了,这会儿没动静了。”两个人悄悄地说。
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男人打扫地上的垃圾,女人端来一盆温水,用毛巾给赤身男擦拭着。
“她爸,铁链子勒进肉里了,打开上点儿药吧?”
“小心点,别再跑了,谁能制得住他?会害死人的!”
药水刺痛了赤身男的神经,他睁大眼睛,面目狰狞,嚎叫着冲出了屋子……
男人追上来时,看到两个来不及躲闪的小学生已经被赤身男压在身下,手里的石头狂舞着,随时可能落在学生的头上。
男人迅速从地上拾起一本学生书包里散落出来的书,抛到赤身男跟前。
赤身男丢下学生,拿起书开始撕扯,碎纸片随风吹起,像是慌乱飞舞的蝴蝶。赤身男痴痴地看着、追逐着一张大纸片来到男人的脚下,他弯下腰去拾地上的纸片。男人抡起锤子,向赤身男的后脑用力砸了下去……
身后的女人瞬间倒在了地上……
赤身男下葬那天,男人被允许由警察压着来到墓地。他跪在棺材旁,颤抖的双手抚摸着棺材头,念叨说:“儿啊,下辈子还做俺的儿吧,俺不会再逼你考大学了……”
(《小说月刊》2011第七期)
大喜临门
文/邵恩锁
今天,老张家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漂亮的媳妇终于娶到了家。看着一对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大屋门口,前来贺喜的亲朋陆续不断,老张的心里乐开了花,满脸的皱纹尽情地绽放!名不见经传的老张俨然成了今天的主角。大家不断送来赞扬的话:“老张啊,你有正事儿啊,苦熬干休地把儿子供上了大学,现在好了,儿子找到了好工作,又把董事长的女儿娶回来了,你就等着明年抱孙子吧……”
华灯初上,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老张蹲在大门口,点上一支烟,默默地吸了起来。
老伴儿不知啥时候来到身边,轻拍老张肩膀说:“大屋做了新房,咱们那点积蓄都花在给儿子娶媳妇上了,你后悔不?”
“不后悔,钱花在儿子身上,他好,俺也高兴。”老张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沉默!万籁寂静。
“太晚了,咱也回屋去睡觉吧”老伴儿说。
老两口相互搀扶着走向曾经养过牛的西厢房。
西厢房的门突然开了,走出来新过门的媳妇和儿子。
“爸爸,妈妈,您二老到大屋去睡吧,二老都有腰腿疼的老毛病,经不起凉的。我们在这里住一宿将就一下是可以的,明天就要回公司上班了。”
小两口搀扶着老张老两口走向大屋,老张老泪纵横。老张不想让孩子们看到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抬起了头。他发现,老屋门口的两个大红灯笼格外的明亮、耀眼。
——《红山晚报》、《乡土》
较量
文/邵恩锁
我和持刀者正面相对。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注定我会死在他的刀下。
持刀者面无表情,似乎他早已胸有成竹。
面对这样冷酷无情的对手我无计可施。
“为什么非得把我置于死地呢?难道我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吗?”
“你的存在就是我的失败。”持刀者举起了他手中明晃晃的刀。
刀子在我身边轻轻划过……
突然,持刀者把刀放了下来。
几个月后,我和我的主人被葬在青山绿水环绕的小山坡。
墓碑上刻着主人的名字,墓碑前面摆放着几束鲜花。
前来吊唁的人叹息着:年纪轻轻的,竟然死于癌症……
当务之急
文/邵恩锁
老爸有两个爱好,品茶和看报纸。
他说品茶能品出人生的五味杂陈来。
如今,老爸年纪大了,眼睛有些昏花。我便做了老爸的眼睛,茶余饭后将报纸拿来读给他听。
“陈光标携33000万现金高调亮相电视节目…”
老爸:“哈哈!”
“重庆11亿元惠农资金遭截留,近2000官员被查办…”
老爸:“该!”
“还有那些官员上过‘土地奶奶’的床?…”
老爸:“靠!”
“河南12名公职人员因瘦肉精事件被立案侦查…”
老爸:“呸!”
“浙江乐清上访村主任被车碾死…”
老爸:“嗯?”
“美国白宫启动政府关门应急计划,公务员收到通知…”
老爸:“切!”
“中央调控楼市决心坚定,总理敲响各级政府担责警钟…”
老爸——
“中农办:集体土地征收补偿由农民和政府协商…”
老爸——
老爸闭着眼不出声。
又睡着了?他经常是这个样子。
我没去打扰他,继续以读报的方式:“今晚主人似乎没有给白玉准备晚餐……”
“你怎么不早说!”老爸忽地起身往外就走……
白玉是老爸饲养的一只兔子。
——入选《中国闪小说月刊》
口
文/邵恩锁
在城郊的公路上,随着一声巨响和刺耳的刹车声,唐成林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路边的草丛中。
经过一番检查,主治医生宣布:“腿部骨折,马上动手术。”
“医生,我们该准备什么?”家属迫不及待地问。
“该准备的都要准备,不明白的请问护士。”主治医生说完便匆忙离开了。
手术室外,家属焦急地等待。
半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主治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对家属喊道:“根据病人的病情,在手术中你们想是要大口还是要小口?”
什么大口小口的,没听说过呀?所有的家属一脸疑惑地望着主治医生。
“大口就是手术的开口比较大,病人会很痛苦,但是费用稍低,小口相对来说病人就少遭罪,手术技术要求比较高,相对费用也就比较高。”
“那就要小口,这年头都不差钱”
“好了,就这么定了,就按照小口手术,你们准备好钱就行了。”主治医生比较满意地往回走。唐成林的妻子急忙跟了上去,偷偷地塞给主治医一打钱。
很快,唐成林被推出了手术室。主治医生满脸带笑地向家属讲解:“手术很成功,我们及时地为病人采用了小口的微创手术法,病人不会有太多的痛苦…”
家属们听不懂医生讲的医学术语,只听见医生一直在强调小口的必要性。
大家看到,主治医生嘴里说的是小口,可是他本人的口张的却很大。
——此篇入选《打开的天空》闪小说百家卷
一唱雄鸡天下白
文/邵恩锁
老张让老伴儿把不下蛋的母鸡给炖了,烫了壶酒,拌了个凉菜。
几杯酒下肚,再吃上几块香喷喷的鸡肉,胃里暖呼呼的。老张早早地躺在炕上睡下了。是啊,老张连日来四处奔波,进京上访,实在是太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老张见村书记、村主任、村会计进了屋。老张懵了,心想,这么晚了,村里的人来干嘛?看家的大黄狗咋就没叫呢?难不成被和谐了?
只见来的人个个面带笑容,点头哈腰的。村长拉着老张的手说:“老张,你就别再上访了,再这么闹下去我们谁都不好做,不就是占了你们的耕地没有审批手续,你嫌给的钱少嘛,这不,开发区的书记来给你送钱来了。”
顺着村长手指的方向,老张见开发区的几位领导都来到屋里,个个笑容可掬。老张更懵了:这些人只有在选举和征地的时候才得一见,怎么会这么晚来到我家?而且这些人满脸堆笑更让老张疑惑:没见过这帮人这幅尊荣啊,这帮人平时横着呢,整天吆五喝六的…
“老张,这些都是给你的补偿款”
看着开发区领导手里的厚厚一摞钱,老张心里说:不上访你们能给吗?你们是不是也怕上面来调查呀?
正当老张伸手去接钱的时候,突然听见喔、喔、喔的公鸡打鸣的声音。紧接着,村书记、村长以及开发区的所有人瞬间消失了。老伴儿在叫:“是不是又做梦了?”
第二天,老张把那只打鸣的公鸡给杀了,多烫了二两酒。老张想把昨天没做完的梦接着做下去。
——此篇入选《打开的天空》闪小说百家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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