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

江城冬竹

撤

红颜花开

有趣，原来如此

左世海

题材不新了，训狗找私房钱的故事有些平常，在报刊上看过。问好！

江城冬竹

  附                                    退休教授

                                 文/宋永江

       梗概：女主人发现自己管理的家庭钱屉短款，巧用哈巴狗查获不动声色；男主人做贼败露尴尬，一系列心理活动影涉现实社会热点话题。短篇3200字，以“清查短款”、“户主行窃”、“亡羊补牢”三小节展开。

       （一）

       老娘们捡回一条哈巴狗，乌不溜秋，脏兮兮。

       她往拖把桶里加了大半桶水倒了半瓶洗洁精，把脏兮兮的家伙儿按进去泡了半个小时，捞起来淋浴冲洗三遍，哇噻，浑身雪白，一根杂毛也没有。

       “啊嚏！”巴儿狗打了个喷嚏，从她手里挣脱。

       她以为把它泡感冒了，没有——它径直往厨房摸，厨房沙锅煨炖的骨头汤快要开锅了。

       “好鼻子！”她兴奋地叫起来，为狗鼻子而非整条狗喝彩。她是生物学退休教授，知道狗身上最足贵的器官是鼻子，敏锐嗅觉是狗儿的价值亮点。

       她把哈巴狗从厨房掐出来，抱到阳台上，给它梳毛。

       哈巴狗十分惬意，鼻子跟随她晃动的手嗅来嗅去。

       梳过毛，她把哈巴狗抱进来放在沙发上，进卧室取出五张人民币：红色的、淡青的、淡橙的、浅兰的，还有浅紫的。没有浅绿的，也没有毛票，她不是太琐碎的人。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提起哈巴狗夹在腿空里，把五张人民币折成一叠，一把捂在巴儿狗鼻子上让它闻。

       一捂两小时，直到巴儿狗连打了五个喷嚏。

       老爷们是测量学退休教授，奇怪生物学教授的举动，问她：“退休了还想捣弄个啥课题？”

       她神兮兮一笑：“你看半天没看明白？”

       “跨学科，看不明白。”

       “没关系，过两天你就明白了。”

       他抬手摸摸自己额头，伸手摸摸她额头，测量值没有差异呀？又摊开巴掌在她眼前晃动，她眼珠子溜溜转悠，反应挺正常的。

       “干嘛呢？”她不耐烦，拨开他的手，笑他：“瞎捣鼓啥研究课题？……我又不是你的测量器材……一边去，一边晾快去，去。”

       苕了，她这是苕了！她超期服役，去年跟他一批退休。他判定她还没有适应退休生活，变成了苕货。他晾快去了，懒得摆她个苕货。

       两天后，他在封闭阳台上翻箱倒柜，苦心藏匿在工具箱底层夹板下的钱一张也找不到了。

       他抓耳捞腮，却见她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剔牙，哈巴狗的半个屁股坐在她的一只鞋帮子上啃骨头。

       他蓦然明白了，血直往头上涌，脸烫烫的。

       太难堪太不齿啦！他愧疚疚，怯懦懦，偷眼再瞄剔牙啃骨头的，她和它各自专心致志于手头营生，不屑一顾他，轻蔑不摆他。他恨不能从阳台上跳下去，找个旮旯藏起来！

      （二）

       家庭财务公开透明，是他和她的约定俗成，谁都不设小金库，不掖着藏着。

       他是户主，不悖抓大放小原则，沿袭通行模式，工资卡连同加密设定权一起交给她；家庭财务由二把手全权负责，收支管理一杆笔，自个轻松逍遥，甩手不沾泥，有需开口要。

       她呢？不负户主信任，不辱管家使命，恪尽职守，精打细算，拮据中维持家庭财务收支平衡；每月盈余些储备金，自个克勤克俭，却从不打他支出的扁担，从未抱怨过他不理财不知柴米贵，不敷衍他的正当需求。

       每见媒体嘲讽同床异梦夫妻掐殴，他和她一齐占据道德制高点，参与撂板砖，异口同声谴责批判：

       “各揣小九九，莫往一家凑！”

       “隔心隔肝，修行不够！”

       秉清嗤浊，义正辞烈，自标自榜，言犹在耳，他却被她抓了个现行！户主做家贼，被管家抓住手稍子，这……这事……这叫啥事？尚若电视曝光，他不被板砖拍死，也被唾沫星子淹死！

       他想扇自己的脸，阳奉阴违，嘴不照肝，说一套做一套，亵渎信任关系，孽生家庭危机，还要脸不要脸！

       唉……他叹气，埋怨自己，迁怒哥们，迁怒孔乙己。他好好的一张脸，让哥们，让孔乙己给毁啦！

       退休后，几个老哥们常电话约他外边野；她阻止他：“野出去把不住点，耽搁接孙女。”

       他本非在家呆不住的人，也不想外边野。可是前边几次野，喝酒都是哥们买的单，他须步后尘买单摆摆平，不让哥们小瞧他。这事又不便跟她直说，外边野耽搁接孙女的帐还没清算呢，岂能张口申领狐朋狗党胡吃海喝经费？

       不能明取，便试着暗拿。家庭金库设在她床头柜，没上锁，不设防，及手可得。他拉开抽屉，心嘭嘭打鼓，手也不争气，有点颤抖。

       他畏缩不定、欲罢不能，突然想起上大人孔乙己先生：“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万世师表宗室的逻辑，给了他慰藉和勉励：摸自家屉里的钱不能算偷……摸钱！……况且是户主，能算偷么？

       他踩着孔乙顺来的梯子，胆儿壮了，勇气足了，对着右手心吹了口气，右手停止了颤抖，摸出四张红票，想想不妥，容易露馅；退回三张，依次青、橙、兰、紫各捻了一张，一共185元。不够，先藏起来，再“摸”一次就差不多了，够哥几个嘬一顿就行呗。

       “不着急，慢慢来。”他潜心小步慢走，人不知神不察中暗渡陈仓。

       未曾想出师不利，重重败北，被巴儿狗揪住，被她拿下。

       他忐忑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奶奶的，他责备自己没出息，如此胆怯岂能做贼！看人家衙门公仆，藏金匿银钞票长毛，高调唱喏准则信条，边做婊子边修牌坊，面不改色心不跳。他佩服他们强大的心理素质，佩服他们演技好装得像憋得住绷的实！他们不是人，他们是二郎神，比孙猴子更厉害，更能伪装修饰真身呢！

   

一贴发不了，（三）续贴

江城冬竹

  退休教授

（三）

       他自艾自怜欠缺演装憋绷素养，重重地拍了后脑勺四巴掌，提醒自己：镇静，装蒜，憋住，绷实。反正是扔进锅的死猪，还怕开水烫么？该咋的咋的，由她发落。

       没想到四巴掌一拍，拍出了灵感：她用巴儿狗梳篦我的秃疙痂子，我何不用巴儿狗梳篦下她的头发？假若梳篦到她的秃疙痂子，不就捋捋顺，老鸹猪黑秋色平分啦！

       灵感一来，窘态消散七分。他故做悠闲，若无其事地在房间踱了两转，笑容可鞠地走近啃骨头的巴儿狗，摸摸它鼻子，夸奖它真可爱，特意把自己没啃完的骨头也赏给了它。

       哈巴狗叼过他递来的骨头，放在她的另一只鞋帮子上，伸出舌头舔他的手，眼里满是感激，继而撅过屁股，对他直摇尾巴。

       他到卫生间拿来自己刮头的胶梳子，把巴儿狗抱起来放在腿上，给它刮起毛来：一梳挨一梳，从头到尾，横梳直刮，不紧不慢，悠然自得。

       苕了，他这是苕了！生物学教授判定测量学教授被她整成苕货了！

       她涩牙咧嘴对他笑，笑得开心灿烂：小样，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吧？装，好好装吧！看谁憋得住。她不戳破灯笼纸，照顾老爷们脸面。她熟悉红脸汉男人，知廉耻爱面子，能自审晓悔改，她履职尽责无须刮损他的脸。她一向乐做家庭小女人，从不显能示强。

       他也涩牙咧嘴对她笑，笑得开心诡秘：小样，得意吧，苕吧。他也不戳破灯笼纸，戳破了他和她都难为情。情维系着他和她，他不能伤害情感纽带。且让小女人先苕一阵儿，巴儿狗的鼻子能帮她，也能帮我；等巴儿狗帮我梳篦到她的秃疙痂子，再和她摆龙门阵不迟。

       能否梳篦到她的秃疙痂子？他的预测值难以确定。依据几十年的观察，可能性不大；但也不确定绝无可能，自己一念之差不就做了回贼么？

       有鱼无鱼，撒一网看看。

       有鱼呢，他原谅她，进而恳求她宽恕他。没鱼呢？他坦诚面对，向她检讨反省，修复被自己糟蹋的信任，缓和危机，发誓下不为例。

       没有下次了！他要提请她亡羊补牢，给金融抽屉上锁设防，堵塞诱发他“摸”的淫欲邪念，不给他再伸手缝隙，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

       社会学教授近来的热门研究课题是什么来着？制度架构，笼子编织。跨学科，测量学教授看不明白，却听得懂，并且能为他们的课题研究提供左证：脱离制度笼子桎梏的信任，一点都不靠谱！两人世界尚且不靠谱，十三亿国度能靠谱么？他觉得很不靠谱。虎蝇何以泛滥？制度笼子缺陷，生态环境污染使然：信马由缰，成不了虎是病猫；污秽浊淖，成不了蝇是蛆。

       他好端端的大老爷们，一户之主做家贼，身心修炼不够是内因，家庭金库敞开是外因。内外条件齐备，莠种就地发芽，若非失手败露，他会依窝坐大，持续“摸”下去，摸够酒钱难止手——相好的哥们纸牌麻将玩得溜，他有两次手痒痒，兜中干瘪才未上桌呢！

       纸牌麻将皆带“水”，赌上欲罢不能，毁了多少个家庭！测量学教授思绪澎湃，越想越怕，脑门子上竟然浸出汗珠，溅落在巴儿狗身上，一滴洒进了巴儿狗眼睛，它伸出爪儿又捞又抓。

       “你给狗梳个毛怎么搞了一头汗？”生物学教授关切地问测量学教授。她有些过意不去，觉得他是被她整苕的，萌生恻隐之心，起身从卫生间拿来毛巾递给他。

       他恍然醒神，接过毛巾在脑门子上擦了一把，嘴中无意识地冒出一声：“谢谢！”

       “谢谢？”她惊诧，他可从未向她道过谢哦！她受宠若惊，躬身问他：“谢什么？谢我给你递毛巾？”

       “你不明白？”测量学教授突然发觉身边的小女人外柔内智，柔智得可爱，遂套用她两天前的话回答她：“没关系，过两天你就明白了。”

  

  作者：宋永江，退休教师。

李德霞

赏读，欢迎参赛。

王有国

拜读！问好!短篇小说跟闪小说选材是不同的。

江城冬竹

王有国 发表于 2015-9-10 19:33
拜读！问好!短篇小说跟闪小说选材是不同的。

哈哈，文无定法。小说怎么写？闪小说怎么写？非数学几何解析也。文学这东西，是人学，是社会学，不是化学方程式。是吧王老师？个见。我把陋作短篇搬出来，一为证实小说千姿百态，两支笔决不可能写出一样的文章，二为证实闪小说不过小说短平快品种，其基本特征超不出小说范畴，且并非小说的主流。许多小说章节原封不动截取就是一闪。

左世海

闪小说字数限定在600字以内，上述作品超字了！

江城冬竹

左世海 发表于 2015-9-10 21:26
闪小说字数限定在600字以内，上述作品超字了！

哈哈，那是闪的附贴呀亲爱的左老师，是参赛作品的渊薮而非参赛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