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程思良作品浅谈作家创作瓶颈

钟炎

以程思良作品浅谈作家创作瓶颈

文/沈汉炎

       独特风格，是一个作家所追求的目标，也是衡量一个作家优秀与否的一个重要标准。以风格论，程思良在闪小说这个文体上已经形成比较鲜明的个人风格，是闪小说界的马首之一。
      其作品语言高度凝练；结构松紧有度，情节善于反转，能给读作思考、想象空间；手法亦多变，能借鉴传统和西方；题材多元，主题深刻，其许多作品皆能较深刻反映现实，也具有一定哲理。研讨的这二十篇闪小说基本能完整体现他的整体水平和风格。这些作品基本都以凝练的语言，嬗变的情节，能把读者带进绝境，最后又给读者开一扇窗，让读者突然眼前一亮，豁然开朗。这些作品的题材和手法有借鉴了传统的话本、笔记、传奇的《梅花对心锁》《两支阴凤钗》《死不瞑目》；有借鉴魔幻手法的《寻找无双》《迷宫》《微笑实验》；也有借鉴武侠的《卧底》《暗器》，当然也有一些我们比较熟悉现实主义手法，如《恐吓》《相依为命》《教你一招》《玩笑》等。
      于此同时，我也在这些作品中隐约看到了程思良的创造瓶颈了。虽然有些文体容易出现写作瓶颈，比如散文诗、寓言、短小说等较短的文体。闪小说作为新近出现的短文体，在短短的时间内，这个群体里的作家出现的创造瓶颈来的特别快，表现得也特别突出，即使是像程思良这样的领头羊，其语言再凝练，风格再鲜明，也不能掩盖。
      首先，最明显的是题材和内容的重复，比如《回家之路》《称呼》《玩笑》《教你一招》等，我都似曾相识。其次是手法的雷同，在《死不瞑目》中我看到了严监生回来指认现场，《卧底》《省略》则散发着《读者》《青年文摘》《格言》的鸡精味道。再次是深浅拿捏的度的问题。在闪小说中，尤其初学者中，大多失之过浅。作者深怕读者不懂，急于解释说明，从而造成包袱还没抖，就被读者看出了破绽，给人的兴致自然低了。即使程思良这样的闪小说开拓者，此毛病也是常犯的，比如《卧底》《省略》《玩笑》等。也些则矫枉过正，失之艰深、幽冥。比如《迷宫》《梅花对心锁》《谁是凶手》等。虽然形成个人风格是一个优秀作家的标志之一，但作为一个优秀的作家不能仅仅满足于此，便沾沾自喜，停滞不前。如果停滞了，那么风格，便不是里程碑，而是坟墓，是一个让你无法突破的瓶颈。你或安于虚荣，内心会渐渐空虚烦躁，或望而却步，郁郁寡欢。
      写作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事情，其中甘苦，冷暖自知，如果真爱写作，就该对自己负责，精益求精，有较真精神。一个热爱文字的人，不管成功与否，都要有野心，要不甘于平庸，时时刻刻跟自己战斗，时时刻刻想着突破自己。
      以诗人海子为例，海子之所以能在短暂的诗歌写作生涯中创造现代诗一座难以逾越的丰碑，在于他的野心，在于他不甘平庸，时时刻刻在尝试，在突破自己。他曾面对嘲笑，大放豪言：要做诗歌之王。于是从俳句、短诗、长诗、诗剧等一切诗歌形式都着手尝试、创新，不厌其烦地修改。他的天赋、成就不是生而有之的，而是他富于野心，勤于写作和修改，力于创新和突破，善于借鉴屈原、李白、兰波等中西方诗人诗作，又燃烛般挖掘自己早年乡村黄土地生活经验和理想主义人生体验，以人生为食量，建设诗歌王国，所以才有《亚洲铜》《麦地》《太阳》《土地》《九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等脍炙人口之作。
      闪小说写作亦然，因为这只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只要肯下功夫，一沙也能成就一世界，一叶也能建造一天堂。
      一个优秀的闪小说作家，要突破自己的瓶颈，除了要有野心外，还有一些通用的道路可寻，就看你敢不敢一条路走到黑。
      首先，要勤奋。苏轼曾言：古今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野心是一种欲望，勤奋与坚持是达成欲望的一种不可或缺的手段，即使是笨鸟，只要先飞、勤飞，也能先投林。勤奋，不但要勤于思考、勤于动笔，一个更重要的前提是要要勤于阅读。现在中国出现一个本末倒置的滑稽现象：中国每年读书的人逐渐减少，每年写作的人却逐渐增加。好像写作只要拍拍脑袋就能灵感迸发，文思泉涌，下笔成章，文不加点似的。但一个作者没有阅读，缺乏阅读，如何产生文学素养，如何培积历史深度，甚至其写作技巧之类的东西从何借鉴内化而来，没有这些，其文学魅力又在何处生就。
      其次，要敢于探索人生。徐訏在小说《江湖行》开头有这么一句话：“人生不过是故事的创造与遗忘。没有人生不是故事,也没有故事不是人生。没有故事的人生不是真实的人生,没有人生的故事是空洞的故事。”人生即故事，故事即人生。一个优秀的小说家一定是在用人生来写他的故事,这样的故事才不空洞;那么他也一定直接或间接地经历或知道许多有故事的人生,当他感到这样的人生已经枯竭时,他会主动地去拓展它,这样的人生才可以支撑他写无穷的故事。而此种的人生与故事，不仅仅是情节而言。情节只是文学的承载，只是显性的表现在外的东西，因而容易被注意到；而其内涵才是真谛，是隐形的，需要作者努力去体悟、提炼的，反映一个作者厚度的东西。一个作家如果只看表现不看本质，那他最多只能登堂，却无法入室。
      当然，探索人生，不能狭隘地仅仅认为是个人生活的直接回忆、记载，更重要的还要与间接的他人生活，社会、时代状态结合。著名作家、文学评论家雷达指出，纯文学创作的遇冷还有另一个深层次原因。即使是严肃文学的写作者们对当下中国社会现实的关注也依然停留在现象和表面上，而缺少对当下国人精神状态、精神困惑的深度探寻。没有时代特点，没有社会气息，其作品只能是个人自传，只能孤芳自赏或无病呻吟。这种不能与他人精神、生活共鸣，与社会、时代相呼应的单薄文字，必然是苍白无力，缺乏生命的。
      最后是文本的表现，其文本深浅度拿捏的问题。虽然写作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事情，但深浅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来，这也是一个优秀作家功底的重要表现之一。很多作者以为作品过浅，不足以表现自己的能力。但真的这样的吗？我做过小学图书编辑，对此认识比较深刻。就以儿童文学为例。读者年纪越小，其理解力和识字量越有限，思维越不好把握，因此以他们为对象的作品，就越难写。其文本虽浅，但对作者的功底的要求却特别高。低年级的文学不是一般人想写就能写的。它要求浅到好处，浅而优美，浅而有味。不信你看看金江的儿童作品或他编选的儿童诗，您在再试着写写看，比较看看。反之，艰深、玄奥也并不能代表写作能力。一个比较极端的现在是，现在的一些文本学术腔、翻译腔过弄，搞得读者云里雾里。简而言之，文本如果过于艰深，超出了对象读者的理解能力，那么你的作品，只能束之高阁或藏之名山了。
      文本的深浅，一般以读者对象为参照标准，但对于一个优秀的作者，他们对作品的表达，都希望有一个境界，即“大象无形、深入浅出”。既有丰厚的内涵，又有巧妙表达，让不同程度的读者读出不同的味道，在不同人生阶段又能读出不同的新感悟，常读常新，永不倦怠。比如，李白、白居易的诗歌。
      我相信一个有野心，不甘平庸的作者，不管其从事何种文体，都会具备精益求精，永不满足的精神；都会勤于阅读、勤于思考、勤于写作，敢于创新，积极探索体悟人生。也只有足够丰富、饱满的体验的作家，才会客观对待文章的深浅问题，把“大象无形，深入浅出”作为一种境界来追求。也只有那种具有夸父逐日的境界，才能“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不断突破瓶颈，最终“止于至善”。

九泷十八滩

拜读。欣赏！

钟炎

回复 2# 九泷十八滩
多些关注，恳请多多指点。

吴宏鹏

学习！

钟炎

:handshake 回复 2# 九泷十八滩

迟占勇

夏云

作者没有一味歌功颂德，而是实事求是，指出创出瓶颈，这点非常值得赞 。难能可贵。所以必须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