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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袁锁林 于 2018-11-6 13:43 编辑
写意诗性的“东北风”
——赏析王立红东北系列闪小说20篇
袁锁林
之前,笔者只是在“闪小说作家论坛”上零星地看过王立红的闪小说,印象最深的是其《菊殇》与《笨匪》;这次,“地方交流区”黑龙江版举办“王立红东北系列闪小说作品研讨会”,一下子捧出《响鞭》、《大脚》等佳作20篇,笔者得以饱览,悦目赏心。
王立红以其诗性的笔调,写意的手法,纵横捭阖,穿越时空,掀起了一股强劲的“东北风”,闪现出一个个或历史的或现实的侠骨柔情的人物,连绵地演绎着激荡人心的传奇。综观其作,笔者以为有四大特征。
一、浓郁的地域色彩
身为黑龙江省绥化市人的闪小说作家王立红,前四篇闪小说(《响鞭》、《大脚》、《核桃》、《赌》),选择了北国故土这一特定的地域文化背景建构自己的艺术世界。立足那片肥沃的寒冷的黑土地,作家向我们讲述着那些最让她让刻骨铭心的历史记忆与传说。
在她的这些作品里,“草籽”、“大脚”、“核桃”,“羊嘎啦村”、“长白山”、“黑龙岭”……连人物的名字都散发着那片黑土的气息,而最激荡读者心灵的则是那片土地里世世代代豪爽、奔放的性格以及其家国情怀。抗日战争时期,草籽保家卫国的自觉,在执行任务中的能干与机敏,随着“驾!驾!驾!”豪放的气势与“啪!啪!啪!”节奏鲜明的鞭响,跃然纸上,回响在历史的天空(《响鞭》);以女人“小脚”为美由来已久,且根深蒂固,作家偏要推出一双“大脚”,所不同的是这双“大脚”不在闺房炕头边,而是让其在枪声里出现,背着一个受伤的战士翻山越岭,“大脚”的无畏、坚韧、执着,终于颠覆了人们的审美定势,爱屋及乌,“大脚”以及其后代都受到了人们的喜爱与尊敬《大脚》);再如《核桃》,啸聚山林的土匪草莽,无恶不作,谁不忌惮?为救胞弟,却是娇美女子核桃“直奔刀阵”,敢以自身为赌注比酒,竟撂倒匪首,又不惜委身匪首,为的是让匪首再不祸害百姓,真乃奇女侠女也;而《赌》可谓是《核桃》的姊妹篇,更见大义,以杀敌救国为条件嫁给匪首,以情感化励志,在丈夫殉国后,打着丈夫的旗号,继续杀敌,其壮烈情怀,不让须眉!
“东北风”,是广袤的原野上的粗犷雄风,猎猎生威,激活人们的英雄情结,唤醒人们的民族精神;又如浓酒烈火,燃燃着人们的血液,久久地激荡着人们的心灵。
二、写意的表现手法
女性作家多以委婉细腻见长,作家王立红却以简练放纵的笔致,大开大阖,表现描绘对象的意态风神,既重视艺术形象的外在逼真性,而更强调其内在精神实质。这种重在写意的表现的艺术创作倾向和手法,最初起源于绘画,兴起于北宋,要求在形象之中有所蕴涵和寄寓,让“象”具有表意功能或成为表意的手段。王立红积极采用这种表现手法创作闪小说。
在其《一匹马的理想》中,作家以北宋末年为背景,以第二人称的叙述,深情地解读乱世一匹马的经历与选择,道出渴望自由安逸的社会理想,别具一格。《夜光杯》先以凝练的语言勾勒激烈的厮杀血腥场景,转而写一位骁勇善战的汉将受伤后被匈奴女孩救助后冒死释敌(十六岁以下的童子军),既写战争的惨烈,又写战争中复苏的人性,讴歌了博爱的巨大的力量;而《红兔子》与《夜光杯》可谓异曲同工。喜欢白兔子,不喜欢红兔子,一语双关,意味深长,渴望和平,厌恶战争,作者以一只由白变红的兔子的意象,写战争带来的伤害,一位公主对一只兔子的呵护,一名可汗对公主的怀念而终于熄灭了战火,再次有力地诠释了爱的力量;《化蝶》不是写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双双化蝶,而是拓跋宕的心上人独孤若被刺死在怀中独自化为一只美丽的蝴蝶,作品以独特的视角写了同样的一段美仑美奂爱情的夭折,揭示了战争的悲剧性;《琥珀》则以夸张的手法,以匪夷所思的想象表现白色污染的恐怖,多少年后,外星人的发现:“这是最后一个地球人,被透明的白色塑料裹在里面,吸干了空气,就变成了特殊的琥珀。”形象独特深刻,令人警醒;《飞天劫》揭示工匠们创作佛教石刻飞天的艰苦历程,创作灵感“飞天”的原型以及当权者的残忍与霸道,充满神秘与传奇色彩。《菊殇》以安史之乱为背景,写秋满堂与兰儿的一段动人爱情,身为人质的兰儿为了让心上人无所顾忌杀敌,“自撞刀锋”,其大义之举及自我牺牲精神,感天地泣鬼神,满园菊殇,以祭香魂,诗情画意,凄美无比。
王立红的闪小说大多闪小说大气磅礴,意蕴深厚,以精准的简练的写意手法,或营造着一种特定的场景氛围,或塑造出别具意味的人物形象,或开拓时空丰富作品的内涵,从而增添了作品的魅力,丰富了“闪小说”这一新型文体的创作。
三、诗性的小说语言
王立红的闪小说语言或壮美或优美,自由妖娆,注重营造浪漫诡异的意境,有很强的诗性特征。下面以“小小说月刊杯”2017中国闪小说大赛年度总冠军之作《菊殇》来赏析。
开篇的场景描写:
月色溶溶。
菊园沐浴在月光中。
嫩英细蕊,黄花争吐,幽香盈满袖。
铮铮之声,恰似天籁,巍巍乎高山,洋洋乎流水,琴声清亮,笛声悠扬,却隐藏不住铿锵之声。
曲罢。静寂。
句式或骈或散,语言典雅清丽,状物摹态,色彩丰富,音声相和,静中有动,浮想联翩,拟人、比喻、对偶诸多修辞手法的变通运用,营造出一种琴笛相和诗意盎然的月夜美景,给予诸多感官美感,且与小说人物浑然天成。
篇中的场景对话:
夕阳如血。
秋满堂抽出竹笛,一曲高山流水骤然响起。
双目相对,兰儿含笑点头。
“将军,知你平安,我愿足矣!”兰儿一头撞向刀锋。
“兰儿--”秋满堂一声长啸,战马跃起,直冲入敌营。
场景与情节水乳交融,精准简练的叙述语言与富有诗意的人物言行融为一体。
篇末的烘托渲染:
秋满堂带着兰儿的灵柩回到了菊园。
秋风起,秋草黄。菊花香里,一抔黄土,一壶浊酒。
笛声残,琴已断。只有相思落满地。
美丽爱情与菊同殇,以物喻人,天人同悲,言尽意长,余味袅袅,凄美动人。诗歌的意象美、意境美再一次得以彰显,并对主题进一步升华,充分地展现了诗性语言的张力。
四、洋溢的家国情怀
王立红的闪小说虽然也写儿女情长,但更多的写的英雄豪气,或把两者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既表私情,更显大义,洋溢着一种激越澎湃的家国家怀,有强烈的感染力。除了《响鞭》、《大脚》、《核桃》、《赌》)等作品,还有若干这样的作品。
《蜇伏》向读者解开了越国在吴国的眼皮下如何复国的历史之谜,范蠡的韬光养晦,石窟练兵以及贿赂骗敌谋略,讲述得真实可信,扣人心弦;同样是历史题材,《凤脊》写的是宫闱故事,高皇后得宠不娇,深明大义,不谋私利,深受百姓爱戴纪念的故事,解释了蒙城屋脊的吻兽就都做成了凤的原因,有较强的喻世意义。
现实题材也同样有家国情怀的感人作品。《迁坟》写一位老兵护坟,不惜以良田换坟地,佩戴勋章阻止迁坟,旨在护佑121名小战士的英灵,那中断的机器声,那眼含热泪的人们,写出了历史的份量与人们对先烈的情感;《左手握右手》写一位烈属军嫂在返回的列车上,见一对恩爱的情侣触景生情,怀念丈夫,不听亲友劝阻,坚持要生下遗腹子的动人故事,表现了一种超越世俗超越生死的情爱。幸福的人生幸福的家庭应该是手牵着手,失去了一双有力的大手,只能以左手握右手自慰的细节,催人泪奔。
此外,王立红还有一些写人性人情的作品,也别具一种感染力。《兰花袄》是现实题材,一个保姆穿上“兰花袄”装扮先逝的女主人素素,尽心服侍患老年疾呆症的男主人,既写出了一对夫妇的伉俪情深,同时也表现了保姆的不离不弃,知恩图报,以及人生老境的凄凉,令人唏嘘。
《和一条蛇对视》,写一场 “龙虎斗”无声的持久的对峙,惊心动魄,而花猫护婴的自觉,让我们相信情义不是人类专有,动物尤其是家养的牲畜也有胆有义。《狼心》写主人旺爷面对官场迷性、丧心病狂的儿子,舍身护犬的动人故事,展现人性的复杂,伸张了一种凛然的大义。如果与《和一条蛇对视》,联系起来读,别有意味。再如《妈妈的味道》通过小蘑茹收藏妈妈的一只胸罩,道出了农民工背井之乡的无奈与留守儿童缺乏父母之爱的辛酸,以及新农村建设带来的可喜变化。
当然,王立红的作品也不是尽善尽美、无可挑剔,也有一些瑕疵。比如《迁坟》的结尾:“人们眼含热泪,齐刷刷地敬了个军礼。”普通百姓会以“敬军礼”的形式表示他们对先烈的敬意或怀念之情吗?笔者以为写成“鞠躬”更符合人物身份和行为习惯。
但瑕不掩瑜。王立红以其闪小说特有的地域色彩,以其写意诗性的作品,掀起强劲高标的“东北风”,独树一帜,熠熠闪耀在闪小说的星空。
注:《笨匪》另有单篇赏析。
2018-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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