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乡村四重奏之二

张景和

      人叫她怪婆，年轻丧夫，把儿女拉扯大了又接送孙子，孙子大了她也老了，又不顾儿女阻拦住进了老年公寓。

      那天，怪婆一进门就见白发老太太摔东西，啪，杯子碎了，护理员惊恐又无奈。怪婆弯腰把碎玻璃块捡起。老太太又举起一只碗，怪婆没有躲，亲切地叫了一声：“妈妈！”老太太一愣，随即应道：“哎，我的好闺女！”狂怒狮子变成了温顺绵羊。

     在怪婆记忆里妈妈很模糊了，那年她抱住要走的妈妈的腿不放，被妈妈一脚踢开，头碰石头鲜血直流。妈妈走后爸爸精神失常，掉进河里淹死了。她是奶奶带大的，见同学都有妈妈接送，她好羡慕。所以她见到老太太感到亲切，就叫了声妈妈。

     老太太嫁过两个丈夫，没有儿女但却很有钱，相信有钱就有儿女，换了多个护理员都不满意。自从怪婆来了，老太太不再发脾气。怪婆每天为她梳头洗脚按摩，还摘葡萄一粒粒喂，她像个听话的孩子，满脸笑容。两人形影不离如母女般无话不说。

     那天，老太太无意看见怪婆额头上的疤，用颤抖手抚摸，摸着摸着满眼泪流，泣不成声，一头昏倒了。当醒过来又嚎淘大哭不止，用头撞墙，还把所有的钱扔得满地，任凭怪婆劝都无效，嘴里反复说着：“钱是害人精！钱是害人精！”怪婆安慰：“妈妈，女儿会永远跟您在一起的。”老太太哭得更伤心了，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有着无法述说的愧疚。（539字）

江城冬竹

拜读学习了，峰回路转——或是亲母女呢！怪婆善待白发老太太，老太太哭面愧疚

代应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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