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盛开又重阳
文/邓颖
山高水阔，一别二十年。有些深情随着时光流逝，仿佛只是一坛美酒在静静发酵，再次揭开已是芳香扑鼻，醉了心怀。
打开包裹，一大包金灿灿的野菊花，略带苦味的清香迎面扑来。
眼前，仿佛站着那个扎着马尾的姑娘，背着背篓，挥手朝我兴高采烈大喊：“太阳出来啦，走，割草去！”
我看到她的一双眼睛亮晶晶像天上的星辰。我看到我送她的红蝴蝶结在马尾上跳舞。
一爬二攀，终于到了屋后山坡的最高点。
天呀，我看到了什么？
阳光下的金色小菊花，一朵，两朵，三五朵，无数朵，在地面蔓延铺陈，仿佛一大张美丽的立体花毯，安静地绽放，安静地芬芳。我看痴了。
“呆子！快看看四周，我们是不是好像在一个盆子里？”小菊哈哈笑着，把背篼扔了，躺在菊花毯子上打了几个滚。
抬眼望向四周，此起彼伏的山峦在远方温柔静默，悄悄把我们围在了中间。
“这里真美啊！”坐在小菊身边，我由衷赞叹。
“美不美我不知道，反正爬高一点，大人看不到，我们可以玩一会，嘻嘻！”小菊说完，随手抓了一把花朵，塞进我的衣兜里，开心地说：“装好，晚上睡觉都是香的！”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我揉着衣兜里的菊花，眯眼念着，嗯，这感觉可真好啊。
“啊，今年不是登高了？是暗香了？”小菊一脸懵。
“去年你不是说九月初九要登高吗？”小菊解释。
“所以今天你特意带我来这里登高？”我颇为惊讶。这姑娘，还记着这事呢！
“嗯呢嗯呢，去年你说大家都插着花只少一个人，这一天要登高的。”小菊又笑了起来。
多年之后，我依然能想起这一天。小菊的每一个笑脸，历历在目，恍若一切还是昨天。
如今登高，看那木叶萧萧，只觉乡路迢迢。“佳时倍觉风光别，不为登高，只为魂销。”那山坡上的野菊花，也该是一如既往地灿烂吧。
一次聊天中，我谈起每天坐在电脑前工作，眼睛容易酸涩。小菊当时哈哈笑着，说：“回来吧，我们一起去山上菊花毯子里打个滚，啥酸涩都没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工作、生活，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那山上的野菊花啊，一年一年开着，我们一年一年忙着。
九月初九这天，收到一大包带着苦味清香的野菊花，我欣喜又惊讶，马上电话问小菊：“太让我高兴了！今年怎么有空采菊花了？”
小菊说：“我啊，如今在德阿工业园工作，福利待遇好，还有休假，正好去了我们小时候那座山顶，看见菊花竟然盛开得像聚会，比小时候看见的还要多。这一包菊花，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啊！二十年了，自从毕业，我再也没和小菊去山上采过菊花。
菊花泡茶，可以清火明目。我只想把它们做成枕头，枕花入眠。耳畔回响着小菊带着甜甜笑容的话语：“装好，晚上睡觉都是香的！”
邓颖，浙江宁波海曙区高桥镇吴江岸81号，手机微信同号13586895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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