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赛小说组120号【“德阿杯”全国小说有奖征文】德阿之恋

文学爱好者

                                                                          徳阿之恋
                                                                            黄关胜
        那年夏天，我来到德阿工业园区经济带上一处基建工地盖厂区大楼。
        这里是一个藏区小山村，风光秀丽，环境优美。一股清澈的山泉从深藏在群山之巅的一个海子里奔流而出，在小山村形成一条小河，润泽着这方半山土地。小山村物产特别丰富，瓜果燕麦样样都出。只是小山村闭塞，藏民一半游牧，一半农耕。生活虽能自给自促，经济却很困难，二十来岁的孩子几乎没有发萌上学读过书。现列入德阿工业园区经济带上一个重点扶贫攻坚站，以至打好开发大山资源、旅游，全面小康长久繁荣发展的核心前沿战略。
        太阳成天暖暖和和，挖基坑时，下面全是大小不等的鹅卵石。施工组长华老表安排两个人一组，用绳子套上鹅卵石往基坑外面抬。工地上雇来了十多名藏族小工，这些小工中有几名中年男人，几名中年女人，几名二十来岁的姑娘。他们不会用肩膀抬，只会用背背。藏族男人用大锤，铁尖把大鹅卵石碎小，中年女人和姑娘们从地上把石头背上背怎么用力也起不来。华老表见了喊我说：小表弟，你这个二十来岁的小牯牛儿还不会下重力抬石头，你来负责抱鹅卵石往她们背上放。我欣然答应，放下抬杠，抱起石头往她们一个接一个的背上放。她们勒紧布腰带，彩线绣边的青色斜襟藏袍后襟卷起来篼住石头，躬着身子像背山夫一样接连走上钉有梯条的斜木跳板，还唱起了歌，把体力活儿干得如此轻松和快活。
        有一位名字叫姆乐的藏族姑娘，咋看咋顺眼。一样的青色彩线绣边斜襟藏袍，怎么也裹不住她外溢的青春。身材不柳不胖，黑中略带微黄的秀发盘在头顶。盘发中恰到好处地溜出一些彩丝带，凭添了她女性特有的魅力和色彩。颈腮处外露的玉洁皮肤与脸旦上的山里红形成鲜明的对比。那双瞳仁看人天生就是娇笑不黝黑，而是透明的浅宗，里面深藏着善良和纯朴。她也喜欢亮开金嗓子唱歌，唱歌时活生生就是个刘三姐。
我往她背上放一个小点儿的石头。她惦惦，慢慢侧头，双眼搧我一眼，一个嫣笑说：嗯哼，阿哥我还来。我说：快走吧！身后就有嘻嘻哈哈银铃般的笑声夹杂着我听不的话语袭来。我只好又往她背放上放一个石头。我心的深处不晓得从哪里跳进了一只野兔乱蹦不已。十二年寒窗苦读，高考名落深山，小儿马般的人生走入无彩的低谷，一下子闪烁出了无数的彩练。
       特别是上午，下午背石头中途会有一会儿的小歇，我坐在基坑里的石头上。姆乐和几个姑娘，中年女人坐在基坑外的石头上。我抬头去看姆乐，与姆乐的眼晴与我对碰，姆乐的眼睛没有躲开，而是一个热辣大胆的嫣笑。我却闪开了去看天上展翅翱翔的鹰。这个瞬间让坐在姆乐身边的扎桑姑娘逮住。她看一眼我，又看一眼姆乐。两个大拇子竖起来勾几勾，推一把姆乐，调笑说起我听不懂的话语。惹起另几个姑娘和女人们起哄，推搡。工地上立刻充满了快乐的气氛。姆乐顺势一扬着身子笑唱起了《唐明皇》主题歌：几曾见帝王天子有真情，却怎么三千宠爱在一身，辜负了大唐千秋业，难道不爱江山爱美人......几个姑娘也一起唱起来。歌声圆柔，起伏跌落，绕人心田。我惊奇她们把汉字歌曲唱得如此之好。
        基坑挖好，混凝土大基墩也浇注出了正负零，立钢筋，关柱头、楼面的模板开始浇注混凝土。姆乐和姑娘们往搅拌机里推砂石料。男人们推斗车运送混凝土，一个接一个，斜襟藏袍一只空长袖掖在腰带间，夜以继日地越干越精神。我震动混凝土，眼睛不由自主地要去看姆乐，姆乐往斗车铲砂石轻快若飞燕，我多么想去帮她干活却不能。夜深了，吃夜宵，米饭，土豆烧牛肉。我一只碗打好牛肉菜，没人在意，走近姆乐，把肉菜倒进姆乐饭碗里，说：你太累了，多吃点。姆乐看我一眼，眼中有惊愕，很快一笑，反把她那只碗里的肉菜倒在了我饭碗里。我更加惊愕。姆乐却跑开去和一个年龄大的女人分享着吃起来。
        若大的厂区三层楼房封完顶正赶上十一国庆节，华老表宣布：老乡们，打混凝土几天几夜，大家辛苦累了，每人发两百元奖金，收拾一下工具，休息一天回家过国庆。工地上一遍快活。我收工具时走近姆乐，问：姆乐，你家住在哪？姆乐看我一眼，一个嗯哼。笑答。山上，阿哥。姆乐说着往山上看，远处山上有一遍金黄。那是我家的青稞小麦。我说：黄了还没收割？我帮你去割麦吧！姆乐摇头说：嗯哼，阿哥，不用，不用。我大起胆子说：姆乐，我爱你！我明天就直奔山上那金黄。姆乐为难极了，一个劲地摇头说：真不用，阿哥。不用。
        我和姆乐的说话让姑娘和女人们又看在眼里，嘻嘻哈哈地又笑唱起来：阿哥追阿妹，阿妹心里愁，追到日头落......
        太阳下山时姆乐才走，她怯生生地走近我，手足无措地低头说：阿哥，不用，你不能上山来。为啥？我说。我害怕我阿爸、阿妈......姆乐说着转身往山上走。我跟在姆乐身后心沉沉地说：姆乐，你的善良，温柔、勤劳、孝道、人美、歌唱的更美，你这一切唤起了我人生的希望。姆乐不好意思起来说：嗯哼，我哪里有？阿哥。你的眼睛和你的行为全告诉我了。你把肉菜和阿姨分享，这已足够。姆乐站住了，双眼考问似地直盯住我。我也站住对视着姆乐的眼睛，一点不闪烁。姆乐像在透视我，我再没有过的诚恳说：真的，我爱你姆乐！姆乐的胸脯在起伏，盯我的双眼团起了泪，说：几年前，有个山外生意人来到山里买山货对我阿姐也是这样说，阿姐跟他去了，走到成都，山外人不见了。阿姐在外流浪，流浪......姆乐泪水滚落。
        我脑袋嗡地一声，泪水也夺眶而出，说：姆乐，我若是那样，这海子的水冲得我尸骨无存。不知不觉，我跟着姆乐上山已在哗哗流淌的小河边。姆乐忙伸手过来堵我嘴慌说：阿呸，呸呸呸——我的双手抓住姆乐滚热的手紧压在我心口，我又盯住姆乐眼睛说：姆乐，我的心一点也没撒谎，你相信我。我考有大车驾照，德阿工程路也修进了大山。工地完工，我买辆轻卡车，你看你们山上的山果累累，山菌、燕麦......我在山外城市里开家山货专店，店里琳琅满目的大山里特产，老板娘货真价实大山里的姑娘。阿哥。姆乐心愧地说。我是一个睁着眼睛的瞎子，我认不得字，算不得帐......我心暖了说：这不碍事，我能教会你，你能说汉话，就一定能学会。
        大山模糊了起来。我恨死了那个山外生意人。
        姆乐静静地往前走了几步，毅然转身回来，说：阿哥，你回去吧，天黑下来了。明天，我会多带一把镰刀。（2442个字）

       作者：黄关胜，身份证号：510902196308056190，地址：四川省遂宁市船山区嘉禾西路商住楼85号2单元5楼7号，邮编：629000，电话：15882536218，微信：15882536218@qq.com

倾城月光

学习黄老师佳作。

文学爱好者

倾城月光 发表于 2019-11-28 22:02
学习黄老师佳作。

问好黎凡老师！谢谢黎凡老师！努力向黎凡老师学习！

四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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