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赛小说组 049号【“德阿杯”全国小说有奖征文】一个读书人的发迹史，或倒霉史...

四十之上

　一个读书人的发迹史，或倒霉史
　　
　　张亮
　　
　　李密曾在牛背上读《汉书》，旁若无人的姿态倾倒了当时很多人，其中就包括当时的重臣杨素。杨素对藏匿了自己锋芒的李密极为推崇，评价他见识深远，气度不凡。杨素的儿子杨玄感举事，将李密引为智囊。李密献计三条，我姑且把它们叫作龙虎狗三策。上策龙策，发兵东北，拦截隋炀帝从辽东回来的道路，让隋朝主力部队面临前后夹击的困境，一举摧毁优势兵力；中策虎策，进攻都城大兴（长安）；下策狗策，进攻东都洛阳。杨玄感选择了狗策，兵败。
　　早在杨玄感兵败前，李密就偷偷离开了他，君子不处危地。早期接连的胜利让杨玄感心生错觉，此后屡出昏招，短短两个多月，一盘好棋满盘皆输。
　　隋炀帝杨广没有放过所有和杨玄感叛乱有关系的人，即使是当时接受杨玄感赈济的百姓也全部活埋。他要让恐惧震慑那些胆敢叛乱者的心。
　　李密开始了逃亡。他先后投奔有点名气的义军首领郝孝德、王薄，都没有得到重用，于是再次逃亡。这一次他逃到了一个小山村，按照天高皇帝远的逻辑，他极有可能在远山深处的小茅屋里忘掉自己的抱负，甚至姓名，成为历史上找不到踪迹的人。不过当地的村民揭发了这个叫刘智远的教书先生，他们理解不了一个男人有吃有喝，吟诗后谈抱负说爱国是几个意思。
　　官军这一出动，李密再次逃亡。这次他去投靠妹夫、雍丘县令丘君明。丘君明不敢收留他，把他送到好友王季才处。王季才不仅收留了他，还把女儿嫁给了他。好心有时并没有好报，这次告密者引来了官军，碰巧李密外出，官军将丘、王两家屠门。
　　悲愤交加的李密再次像野兽一样逃亡。这次他逃向瓦岗，历史将让他在此光芒万丈。
　　李密吸取了以前投奔义军的经验，要进入义军领导核心层，就不能隐藏豹子的雄心和黑熊的利齿。他刚来到瓦岗寨的时候，就整合了一队人马送给了首领翟让，成功当上了头领。
　　在大股官军还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候，李密向翟让提建议，义军要化成主动出击的苍狼虎豹，推翻隋朝成就大业。翟让笑得差点儿把昨夜喝下的美酒吐出来，他看着李密严肃的样子，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们不过是盗贼，就不要想得太多了。
　　翟让的话，招惹了李密的雄心和野心。既然他胸无大志，不如我来取代他。这个念头迎风就长，长着长着，就成了具体的方案。
　　那些传闻李密将取代隋朝天下的流言开始在军中一茬又一茬生长。李密也终于说动了翟让，出兵攻占了荥阳郡下辖的多数县城。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十月，李密又在大海寺北埋设伏兵，大败前来征讨的隋朝勇将张须陀，并将张须陀斩于阵中。
　　在李密的个人威望无限膨胀下，翟让在部下的劝说下让位。李密被尊称为“魏公”。
　　瓦岗的“魏王”位置太高了，很多人不经意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他发号施令的样子让所有人着迷。随着瓦岗在天下英雄心目中的地位越高，“魏王”的位置也越来越高。这个位置让曾经瓦岗的首领翟让心生悔意，悔不当初。人与人的关系，有时还不如两条狗，表面客客气气的两人，突然就心生杀机。李密借着一次宴请，杀了翟让及其亲信。瓦岗的高层矛盾一下子暴露在世人面前，无数颗心脏落入冰窖。寒冷一激灵下，权谋的丑陋显得那么明显。翟让等人的死亡让他们的梦想嘎然中断，如同高飞的风筝被人剪断了线。
　　此时战局也发生了变化。在围攻洛阳时，瓦岗与王世充的部队陷入僵局。瓦岗军攻不进去，王世充的部队打不下来。在等待中，宇文化及似乎知道这个困局，引兵前来攻打洛阳。
　　洛阳城中新立的皇帝杨侗授予李密太尉、尚书令等官职，并允诺只要瓦岗军击退宇文化及，李密就可以入朝辅政。李密击退了宇文化及后，洛阳城内已经易主，王世充明目张胆自立为帝。李密清醒过来，瓦岗军实力大损，已无力继续攻城。他率领残部归降了李渊。
　　李渊的胸膛并不温暖，他给了李密邢国公的爵位，却让他从事宫廷伙食团团长的工作。李密打着招降关东旧部的旗号离开了京城，半途即反。不过好运气已经永远抛弃了他，他的头颅在飞离身体的一瞬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身负大才的自己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
　　
　　
　　作者简介
　　   张亮，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电影家协会会员，四川省戏剧家协会会员。曾从事文员、教师等工作，现为某内刊编辑。2018年，出版的校园小说《班级里的那点事》入选2018年四川省农家书屋出版物推荐目录。2019年，即将出版的《少年读党史》系列入选2019年国家出版基金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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