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赛散文组019号【“德阿杯”全国散文有奖征文】1200字，落在故乡肩头的桂香

捃治唐宋

落在故乡肩头的桂香

　　文  安频

　　倘使说春天是绿色的、夏天是红色的，那么秋季应该是金色的罢。最纯粹的金黄色应该是桂蕊。桂树的枝柯间托起一蓬蓬的花骨朵，小巧、精致，香气迷人。

　　我喜欢在桂树下徘徊，踩着洒落一地的碎金，听鸟鸣、看云飘，只为吸一口那甜润的香气，嗅觉灵敏的人还可以闻到奶香味儿。其实，桂蕊的笑，似乎在蜜里面浸泡过，不是甜腻腻，而是甜丝丝的，宛如豆蔻少女的酒靥。据说，这才是故乡的纯正味道。

　　桂蕊不仅制造一个香艳的世界，而且功用很多，慷慨济世。扫起桂蕊，晒干，装到锦囊中，便是香包，女子佩在腰间，走到哪儿香到哪儿。读书感到倦乏的时候，还可以嗅一嗅，那样你会感到神清气爽。村里上了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还会拿干桂蕊泡茶喝，他告诉我：“这茶可以提神醒脑、止咳化痰，但必须坚持喝！”老大爷过去是民办老师，读过很多书。他告诉我：“宋人杨万里有一次在乡下，喝了一杯桂叶鹿蹄酒，很感兴趣，还请教乡民这酒的制法。乡民告诉他，在桂花开的时候，用桂叶为饼、用鹿蹄煮酒，酿制成功后，不可久放，久放则味减，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喝掉。”我问：“您喝过没有？”老人笑道：“我哪里有这等福分哟。”

　　乡里的嫂子们一个个笑脸盈盈，端着簸箕，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向老桂树走去。她们去干什么呢？当然是收桂蕊了。每年如此，几乎成了一个属于这个村庄的小节日。住在附近的人家，会搬来梯子，靠在树干上，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嫂子们分别爬上去，摘最嫩最黄的桂蕊。为什么不拿竹竿打呢？因为枣子落地还可以清洗，而桂蕊沾染了泥尘，拿水清洗，便减少了八分的清香与色泽。

　　那一朵朵分成四瓣的花簇好似典雅的皇冠，美极了。先下来的嫂子坐在别处，拿剪子除去枝柯与残蒂，再去古井边提水，洗去桂蕊身上的杂质，裁白布包起桂蕊，用双手搓揉，于是金黄的汁液渗出布外，滴到一个大瓶子里。第二步，必须撒进一定数量的白盐。第三道便是榨出新鲜橙子的汁液，羼到装有桂蕊液的瓶里。第四道是把橙子皮切成丝，倒进瓶子里，然后密封瓶口保存。约莫半个月后，桂蕊膏便成了。拿筷子挑一点桂蕊膏，泡茶喝或者蘸面包吃，味道柔和，好吃得不得了。我走出故乡，浪迹天涯，但总带着一罐桂蕊膏，孤独冷寂的心吃着吃着便熨帖暖和了……

　　在故乡生活的那些平淡的日子里，河边的桂树一笔一划记载着村庄的简史。所有残枯的秋叶，均在我的珍藏之列，夹在张爱玲的小说集里，暂且作为一枚清凉的书签。我想让她的每一个字，染上桂蕊的明黄，不再苍凉与彷徨。

　　因为我知道，每一片叶子，均是一张刻录了春、夏、秋的笑语的唱片。落在故乡肩头的桂香，我们不可能全部闻到。每个人在自己的乡愁中，去邂逅清凉与明黄……

　　我生命里的每一道暖阳、每一缕月光，其实均是桂蕊用绝尘远溢的香擦亮的。而我，又该用怎样的词汇去为它建一座白塔，挖一条运河。

　　【作者简介】安频，男、湖北省监利县人，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音乐文学学会会员。出版有《足下集》等多部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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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孙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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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红

桂花飘香。

王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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