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柏拉图式的爱 ——读程思良的闪小说《情蛊》

尹翔学

                             超越柏拉图式的爱
　　                             ——读程思良的闪小说《情蛊》
　　                            文∕尹翔学
　　读完闪小说创始人之一程思良老师的闪小说《情蛊》，一个鲜活的画家形象，就在心目中树立且高大起来。
　　此闪仅三百零字，实乃精致的“指尖之舞”（程思良语）。结构极单纯简洁，只有三个小层次。前两段为第一层，高度概括地叙述画家逸飞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湘西写生并都有佳作诞生的实情。中间主体部分为第二层，具体描绘画家写生回来后与妻子雅筱欣赏自己的佳作及交流心得体会，主要采用对话描写和心理描写。后三段为第三层，补叙画家与女导游谈论与探讨下情蛊的传说与事实，呼应标题。
　　根据作品中画山水和画苗女的内容提示，又依据中国人对画的传统审美观，画家逸飞所画的应该是写实油画。这种画，追求的是造型准确、色调真实，也近似摄影。因为这能很直观地一看就懂，能用很像、像、不太像、不像的等级差别来衡量作品的好坏，也容易按这种等级差别来评判作者艺术水平的高低。如果画成梵高那样的后印象主义，我们就会感觉不太像；或者画成毕加索那样的立体主义，我们就可能一头雾水。后果很可能是吃力不讨好，得不到大众的承认。所以，逸飞的写实油画肯定画得很逼真，惟妙惟肖，才敢拿出来与妻分享。
　　作品还透露了画家逸飞有个阶梯式提升专业水准的过程。可以理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用心画山水。罗丹说过：世界中从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逸飞大概就是用能发现美的独特眼光去捕捉常人忽略的美，加上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结果高山流水遇知音，画出了世所公认的名堂。第二阶段是想画湘西。神奇的湘西，那辰州赶尸、苗疆蛊毒、古城乾州、诗意凤凰、德夯苗寨、矮寨天桥……无不让逸飞心驰神往，所以才决定选湘西旅游兼采风画画。第三阶段是画苗女。是机缘巧合碰上了这个“女导游”。罗丹又说过:人体是最美的艺术品。何况苗女那独特的服饰，原生态的风情。因此，画家逸飞移情别念画苗女也理所当然。
　　画家逸飞为何改为专画苗女呢？苗女者，苗家青年女子也。逸飞的妻子用女人的直觉道出了玄机：“那精气神，总感觉像是一个人。”对呀，不就是那位第一次见到的漂亮苗家女导游呗。第一印象深刻嘛。在陌生而优美的环境里，尤为深刻。写实油画要在绘画基础上赋予作者的思想感情。齐白石曾说画：太似媚俗，不似欺世，妙在似与不似之间。所以画家逸飞不管画哪个苗女都融入了自己的情感，其精气神都是女导游的。因为逸飞饱含着爱意，而爱意的载体就是女导游。画出来的苗女气质自然类似女导游了。
　　中国人一向深谙儒家之道，恪守礼仪，一般不会直接大胆地表露情感。特别是关乎爱意方面的。如不叫“老公”，而叫“孩子他爹”。所以作者借用神秘巫术——下情蛊来诠释柏拉图式的爱，一种男女间与性无涉的、理想化的相互爱慕情谊。这既形象可感，又神奇厚重。大概一个是青春靓丽、楚楚动人，一个是成熟稳重、才华横溢；一个是女为知己者容，一个是情为知己者动。一个巴掌拍不响，两情相悦呗。这是多么叫人怦然心动又有多少人孜孜以求的美好情感啊！
　　总之，作者奉献出一个优美的柏拉图式的恋爱故事，塑造出一位日臻完善的画家的典型文学形象，叫人肃然起敬。
　　
附原文：
　　                        情蛊（闪小说）
　　                         文∕程思良
　　隔个三五月，逸飞就去湘西那座风景如画的苗寨写生。
　　每次归来，必有佳作面世。
　　那天，当逸飞兴奋地打开画作给夫人欣赏时，雅筱看了一眼，幽幽地说：“怎么又是苗女？你该不会被哪个苗女勾去魂了吧？”
　　“筱，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种人吗？”
　　“你以画山水成名，自从去了湘西苗寨，画的尽是苗女……”
　　“画得不好看吗？”
　　“好是好，只是你画的苗女乍一看似乎不同，但细细揣摩，那精气神，总感觉像是一个人。”
　　逸飞怔了一下，眼前不由浮现那位漂亮苗族女导游的面影。每次去苗寨，总能不期然地碰到她。难道……
　　三年前，逸飞第一次去苗寨时，女导游曾笑盈盈地告诉他有关苗女下情蛊的事，还说她外婆是下蛊高手哩。
　　“你会下蛊吗？”逸飞好奇地问道。
　　女导游没有回答，只是神秘地一笑。

程思良

谢谢尹兄赐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