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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袄
文/钟荣
那时还是冬天,北风依然凛冽,但阳光暖暖的,让人感觉不到特别寒冷。
警察是在他把崭新的小棉袄披上娘的身上时,出现的。
他明显看到娘的身子摇晃一下,险些跌倒。他想去扶娘,可警察已摁住了他。
警察给他戴上了手铐,他低着头,不敢回头看娘,跟警察走向外面的警车。
你这个不孝的兔崽子,娘白养白教你了……娘气得浑身颤抖,脱下身上的棉袄,扔向他,流着泪嘶喊,拿走你肮脏的东西,娘不稀罕……
四岁那年他没了爹,娘含辛茹苦把他拉扯成人。小的时候,天冷时,娘常常把他搂在怀里说,你是娘的小棉袄,有你在娘身边,再冷的天,娘也不觉得冷……
那天在回家的汽车上,他的确是太睏了,他只是瞌睡了一会儿,醒来就发现怀里的包和身旁的行李袋没了。
一年辛辛苦苦的血汗钱啊!还有,给娘买的小棉袄!
他用拳头使劲地捶打着自己的头,眼里流着愤怒的泪水。
下了车,他没有回家。他用衣兜里还剩下的十块钱,买了一把水果刀,径直走进了一家只有一个女营业员当班的首饰店……
他被判了一年。
一年后,还是一个北风凛冽的冬天,阳光暖暖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却感觉异常的冷。
老远,他就看见门口娘佝偻的身影,他流着泪颤声喊了一声娘。
出来就好,出来就好。娘拉着他的手,老泪纵横。
娘,你咋穿这么少,冷呀。他看到娘的外衣很单薄。
不冷!娘解开外衣,露出身上那件小棉袄。
娘!他泪流满面,紧紧抱住娘。娘的体温瞬间传递到他冰冷的身躯,暖和暖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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