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闪小说28 第九周 罗马尼亚2《蘑菇商贩》

吴宏鹏

　　　

　　
　　                                                           （配图：北京电影学院/吕志东）
　　
　　
　　                               蘑菇商贩
　　
　　
　　                                               Author'sBiographyinRomanian
　　
　　
　　他牙齿洁白，眼睛很大，同时又警觉无比。每天他都对着浴室中的镜子照照，保持生硬的微笑长达半个小时才去刷牙。他会根据不同的日子选择衣服的颜色，周六穿红色的，这天正好是周六。同往常一样，他艰难地穿衣打扮。当他终于完成这项让人筋疲力尽的任务时，他猛地倒在床上，开始看起天空来。对他而言那可是奇妙无比。
　　——我盯着天空时间越长，它就变得越大，这是你们不想理解的。打个比方，那辆把云朵运到筐里的自行车是栗色的，而且还是反向走的。它沿着绳子往下……但你们……你们见鬼去吧。
　　窗户对面的联合工厂，破碎的窗户，人去楼空的建筑以及成群的乌鸦，这是他目光所能触及的景象。每次这种景象都让他哆嗦不已，提醒他自己还有事要做。接着，他给自己的鞋子上了两遍油，直到最后鞋子闪闪发亮。他拿上黑皮公文包，神不知鬼不觉地快步出门。他只要步行5公里就可以到达市区，因此他每次都走着上路，并顺便走进沿途的加油站、精品店、工厂等去兜售他的蘑菇。
　　——我确信你们不认识这些红蘑姑。它们非常绵软，略苦，但加了伏特加之后就成了美味啦。幼鹳对它们情有独钟。
　　还没等他介绍完所有的品种，他已在一阵嘲笑声中被赶了出来。
　　他从不抱怨，但意志坚决。
　　——我从不骑车去找蘑菇。我认为它们觉得我在天上走的路还不够长，因而采摘它们的时候脚掌也不会疼。就是这样，它们想让我用脚狠狠踹他们。当然是这样，所以它们笑话我。它们嘲笑我太舒服了，倒霉的自行车。
　　当他在脑子里勾勒他的计划时，踏进了第一家小酒馆。他脱下鞋并把鞋推进了一个角落里，他不想让任何人踩了他的脚。他挨着他们坐下，即使他并不认识这些喝醉的人。事实上，这最令人兴奋，他不认识他们。
　　——我的蘑菇可长着长腿。它们一遍瞧着天空，一边梳洗打扮。看，我把它们放在公文包里带出来遛遛，它们可一点都不着恼。它们想被人带出来散步，也想被人吃……它们就是这么娇嫩这么俊。您不觉得它们美味可口吗？您不想要它们吗？它们缩成一团等着您呢，您就要了它们吧——吧，我要走了，我要走了。
　　正当他喊叫的当口，他被人拽着领子拖到了外面。
　　倒霉鬼。鞋子。那是我的鞋子。鞋子，当心别让任何人踩了我的脚，你已让我忍无可忍。你将拭目以待。我会撕烂你的天空，到时地上可就太有趣咯。
　　
　　
　　
　　作者简介
　　
　　
　　
　　Author'sBiographyinChinese:出生日期：1989年2月17日
　　我在BaileGovora地区出生，从童年起我就一直生活在那里。我中学毕业于Ramnicu-Valcea师范学校，大学毕业于阿拉德大学的公共管理系。我第一部作品名为《如同荒夜中呐喊的诗歌》，发表于《柔和的光》文学社出版的诗集中。
　　
　　
　　配图作者
　　
　　
　　
　　吕志东
　　北京电影学院新媒体艺术实验室本科在读
　　纪录片《一个艺术家的自述》参展“自律与思辨国际新媒体艺术三年展”
　　电影《铁飞侠》任现场制片
　　电影《升旗》任制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