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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红月亮 于 2020-5-7 16:54 编辑
红纱巾 文\ 寇建斌
老伴摩挲着老张递过来的红丝巾,嘴巴半张着,上气不接下气,艰难地喘息着,眼睛执拗地盯着屋门,似乎在等谁来。 儿子、女儿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了,伤心欲绝,一声声叫着妈妈,她不理睬,依然死盯着屋门。 娘家弟弟急匆匆赶来了,所有的至亲好友都从四面八方赶来了,纷纷问候,她俱不理睬,依然死盯着屋门。 老张很着急,贴着老伴耳朵,问她到底等谁,有啥心事?让她只管说。问了一次又一次,她还是不说,依然那样死盯着屋门。 两人相伴几十年,有恩爱,也有吵闹。直到她卧床前,还为他跟一个寡居的女人在广场跳舞闹过气。她甚至闯进那女人家里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气得老张多日不理她。不过,生死离别之际,看着老伴难受的样子,想着几十年风风雨雨度过的日子,老张还是难以割舍,掉过脸去,默默抹泪。 老伴气息越来越弱。 一屋子人窃窃私语,谁也猜不透她在等谁,生怕她一口气喘不上来过去了。她似乎知道大限将至,神色越发焦急。 对门的赵姨忽然一拍脑门,把老张拽到门外。 赵姨让老张拨电话,老张不肯。赵姨夺过电话就拨。 很快,一个身板挺脱的女人来了。女人脖子上系着一条红丝巾,跟老伴的那条一模一样。 老张记起,最后一次闹气就是因为这条红丝巾。老伴赌气买来一条,围上给老张看,老张偏不看。 老伴眼睛一亮,把手里的红丝巾递给老张,示意老张给女人系上。两条红丝巾把女人的脸衬得很红。 老伴瞅着那两条搭在一起的红丝巾,眼睛慢慢闭上了,嘴也闭上了,一脸安详。
(59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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