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赛散文组013号【“德阿杯”全国散文有奖征文】楠竹情深

陆万全

                                                        楠竹情深
   
                                                        文/陆万全

      烟花三月，春意盎然。我同妻、儿回到生我养我的家乡，父亲甚是高兴。他很快从自家楠竹林里，挖回一篼楠竹笋来，几经刨整，交给母亲；母亲宰杀自养的一只土公鸡与笋同炖，再加点香菇什么的，美其名曰“嫩笋香菇鸡”。其味香鲜美，无与能比！此乃家乡待客的上等佳肴。我虽不是客人，但妻儿们一、二年才回家一趟，见上一面，父母将他们当成客人款待的。
      一家老小，喝着香喷喷的鸡汤，吃着鲜嫩可口的竹笋，嘻笑颜开，其乐融融。这时，母亲总要给我和妻儿们再添点儿鸡肉鸡汤；她总是笑眯眯的，看着我们津津有味地狼吞虎咽，她却吃得很少很少。她说自家有笋有鸡，这道菜都吃腻了。她还一边尽拣些新鲜、时髦的词儿对我们说：“吃了鲜笋香菇鸡，毛病靠边去”，“多喝一口鸡汤，少得一次感冒”，“吃了楠竹笋，苗条又匀称”，什么“助消化”呀，“减肥”呀，“美容”呀，你看，生活在偏僻闭塞的乡村，几乎是文盲的母亲，膳食观念和对健康的追求，并不比城里人差到哪里去。相反，乡下人一日三餐，五谷杂粮，青菜萝卜，粗茶淡饭，更符合健康要求。
      “吃了楠竹笋，讲讲楠竹筏的故事”。每次吃了楠竹笋炖鸡，父亲总要不厌其烦地给我们讲那遥远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与我们有亲密血缘关系的一个人物，那便是：我父亲的父亲——我的祖父，乐乐的曾祖父。
      祖父魁伟的躯体就安葬在村东头那片楠竹林中。我几乎每年清明节都要去给他老人家扫墓、焚香、叩头祭拜。父亲边讲边走，带领我们一行来到了祖父的墓前。
      1949年腊月的一天，祖父奉命带领一排战士，到黔江某高地剿灭一股顽匪。任务非常艰巨：匪据要地，山势险峻；要消灭他们，需要渡过黔江去。渡过黔江，谈何容易？当时大小船只，渔民舟舢，尽皆土匪强抢掌控或毁坏。经过一天一夜发动群众，制定战略部署，认为：只有扎楠竹筏子，夜里偷袭过江，上山歼灭匪徒。
      楠竹筏子在江中不声不响向前飞驰，战士们个个激情高昂摩拳擦掌，一切进展顺利；上对岸江边，战士们一跃而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掉了几个岗哨。登到半山腰以上，土匪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由于摸岗不慎，发出了声音，糟糕！目标暴露了！三道口令报不准确，那边就开火了。当时就有十来名战士壮烈牺牲。坚持硬拼强攻一阵子，由于黑夜行动，地形不太熟，地势险要，又寡不敌众，敌10倍于我；我不得不快速撤退，下山过江，从长计议。可土匪蜂拥而至，跟踪追击；解放军战士伤亡惨重，当竹筏离岸时，所剩三分之一。祖父在飞驰过江的竹筏上双枪迎敌，英勇战斗；为掩护同志们撤退，三架竹筏，祖父坐最后一架断后，抵御敌人。不幸，他肩、胸部连中数弹；由于伤及要害，失血过多，抢救无效，壮烈牺牲在楠竹筏上！是年，祖父刚满38岁。部队派人与牺牲的官兵家属联系，尽量满足死者家属的要求。奶奶没要求别的，只说将祖父的遗体运回四川老家安葬。祖父坟茔那一山楠竹，正郁郁葱葱，拔节向上，直指蓝天！看到高洁、葱茏的楠竹，我就看到了祖父高大的身影；看到挺拔、正直的楠竹，我就看到了祖父的英灵！这些楠竹是我父亲特意专程去祖父战斗过的地方引回来，栽在坟前，以示纪念。尔后一年又一年，楠竹蓬勃生长，荫庇一方。每当父亲讲完祖父的故事，我们都热泪盈眶，声泪俱下.....
      为了减肥，健康，妻特别喜欢喝母亲炖的嫩笋香菇鸡汤；但我和乐儿，特别喜欢听父亲讲发生在并不久远的战斗故事——主人公与我们有亲密血缘关系的祖父的悲壮故事。
      啊，楠竹筏子！楠竹林！
      啊，祖父，祖国的儿女永远怀念您！（1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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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陆万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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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之上

情系家国的楠竹。散文写得情真意切，触动心灵，欣赏！

一湾浅蓝

向革命烈士致敬！

陆万全

谢谢四十之上老师的点评！

陆万全

多谢一湾浅蓝老师高亮鼓励！

陆万全

加精厚爱，诚谢蒋老师！

秋子硕

精品散文必须赏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