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赛小说组001号【“德阿杯”全国小说有奖征文】候鸟归

罗玉剑

　　候鸟归

　　文|十七

　　湛蓝长空，一行雁影。
　　兰一早就站上了村道。此时，悠长的村道被白杨金黄落叶覆盖，老远老远就能看清，道上没车也没有人。
　　天幕里那行雁影，已飞远不见。几片淡淡的云彩还在那里。
　　兰扭转身子往回走。
　　沙沙作响的车辙声由远而近，落叶纷纷飞起落下。不用凝神，兰听到了外孙楠楠的呼喊声。
　　泪水，一下子溢满了兰的眼眶。
　　从澳洲往北，与大雁相向而行。大女回来了。
　　下午，二女从香港也到了。
　　兰忙碌起来，做她的拿手好菜——清蒸河鲤。
　　二十多平的餐厅，吊灯齐齐打开，暖白色的光照亮淡黄色的墙，空气中氤氲着阵阵暖意。一米五直径的大理石餐桌上摆满了美食。
　　照例，她坐了首席，因为今晚，女儿们为她庆寿，明天她就七十岁了。
　　说话间，三女在柏林机场打来电话给兰庆寿，没能赶上兰的祝寿晚宴，请求原谅。
　　兰说，啥原谅不原谅的，整得跟外人似的。
　　接下来，两个女儿女婿向她敬茶，祝她寿比南山松。外甥楠楠坐到了她怀里，举起杯子也要向外婆敬茶。兰呵呵一笑，在楠楠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楠楠嚷着站起来，双手勾住兰的脖子，也要狠狠地亲一下外婆。无奈个子太矮，没有做到“狠狠地”，心有不甘的样子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兰笑出了眼泪。楠楠看见了，伸手替兰擦去，一边说，外婆想四姨了。
　　二女是个直性子，这时，一拍桌子：四妹到现在对妈不闻不问，亏妈最疼她！
　　二女到屋外给四妹打电话回来，不再吭声，跟人换过座位，夹了一块鱼肉，硬要喂给兰吃。兰有点难为情。二女说，咱们几姊妹，您喂我吃饭最多，您大寿七十了，让我喂一次喂一次嘛。二女不依不饶的样子，她微笑着同意了。
　　大女趁二女去厨房，跟过去：四妹怎么回事？她在德阿工业园上班，回家是最近的啊……
　　莫说了！早前联系不上，到现在还是联系不上。她就不是妈的女儿！
　　半年来都联系不上她。难道她进了一个秘密单位？
　　那家公司叫什么来着？——致远锂业，就是锂电池那个锂，不是秘密单位，属科技型企业，没有理由联系不上啊！——就当妈没有这个女儿！
　　你两个在干啥子？等你们过来吹蜡烛呢。——楠楠等不及啰！兰在餐厅招呼大女二女。
　　大女回到桌前问兰：四妹给您打电话了吧？
　　打过，说一直忙。
　　她不回吗？
　　没有说回不回。她忙，不回就不回吧。
　　两年了，前两年不回，她忙也没啥，可是今年……
　　母亲抬手止住了二女儿的话：你们的四妹，她是工程师，挑的担子重。你们都有大出息，我也算老来有福了，在不在身边，我心里……
　　这时，小外孙楠楠嚷着要尿尿。大女婿赶忙帮他脱裤子，他却不同意，非得要外婆。
　　兰呵呵一笑，抱起外孙去了卫生间。过了一阵没出来，大女就过去看究竟，却听到母亲在打电话。看动静，母亲是在给她的四女打。电话没通。
　　出来的时候，兰的脸上写满落寞。见大女站在门外，淡然一笑，说是打给她闺蜜，没人接听。
　　第二天，兰特意把早餐时间往后延了延。三女领着丈夫，紧赶慢赶赶上了兰的早餐。母亲看着大口大口吃东西的三女，摸着她的头发说，你还是这个样子吃饭。要记住，你是个女娃呢。
　　自然地，生日午宴的时间也往后延了一小时。一小时快到了，兰又百般找理由，再延了一个小时。
　　下午两点过一点，兰的电话响起来，叮铃铃响得很欢实，一看，是四女打来的。兰没有按接听键就往耳边放，好在立即醒悟了过来。
　　接着电话，兰奔出了屋，大女赶紧跟着也跑出去。
　　铺满金黄白杨树叶的村道上，一辆白色轿车飘一样过来了，在兰的身边停下。一个穿工装的女人扑进兰的怀里，久久不愿离开。
　　从司机位出来一个外国人。大女认得他。他叫威廉，加拿大籍化学工程师，四妹的丈夫。
　　准备就餐入座时，威廉叫大家等一等。
　　他请兰坐首席，再去车里取来几面五星红旗，分发给大家，然后挺了挺身子：今天，母亲七十大寿，也是十一，建国……
　　这时，另外三个女婿嚷嚷道：等等，你一个外国人……五星红旗，我们也有。
　　——这是从香港带回来的！
　　——这是从澳洲带回来的！
　　——这是从德国带回来的！
　　于是大家齐动手，屋里，院内，连接村道的路上，都挂上了五星红旗。旗帜迎风飘杨，映着一张张幸福的脸庞。
　　这时，威廉说，刚才谁说我是外国人来着？
　　威廉瞪着另外三个男人，很不服气的样子。
　　穿工装的四女对大家说，威廉申请加入中国籍，昨天已获得批准。他现在是德阿工业园致远锂业高级工程师。由于我和他忙于调试十万吨碳酸锂生产线，跟大家失联，对不起三位姐姐，特别对不起亲爱的妈妈！
　　调试得怎么样了啊？二女悄悄过去，低声问她的四妹。
　　将在十一，也就是国庆节试生产，因此我们……四女把遗憾的目光转向兰。
　　兰看着大家，眼里溢满了泪花，她觉得，这七十年没有白活——女儿们都在为国家尽力——生日哪怕他们一个都不能回来，她仍然会很高兴。她还觉得，能与共和国同龄，恰好又在同一天过生日，真是很荣幸哩！
　　于是，兰在递给外孙楠楠一面国旗时，把女儿女婿们聚到一起：
　　咱们一起祝福吧——
　　生日快乐！

　　字数：1911.

　　作者十七，本名罗玉建。有小小说在《微型小说选刊》发表。
　　地址：四川省安岳县如诗美地三期
　　电话：18190344879.

罗玉剑

建国七十周年，老师们国庆节快乐！

四十之上

这篇建国七十周年主题，兼容了德阿元素，很不错！学习。

端柔

很感人，学习罗老师佳作！

倾城月光

好文，精华支持！

罗玉剑

四十之上 发表于 2019-10-1 17:08
这篇建国七十周年主题，兼容了德阿元素，很不错！学习。

谢谢廖老师鼓励。祝国庆节快乐！

罗玉剑

端柔 发表于 2019-10-1 21:04
很感人，学习罗老师佳作！

谢谢唐老师鼓励。祝国庆节快乐！

罗玉剑

倾城月光 发表于 2019-10-2 00:34
好文，精华支持！

谢谢黎老师精华鼓励。祝国庆节快乐！

舒仕明

与时代主题和征文主题都结合得很好，充满欢乐祥和！

罗玉剑

舒仕明 发表于 2019-10-2 09:15
与时代主题和征文主题都结合得很好，充满欢乐祥和！

得到舒老师的肯定，十分荣幸。请多多指教！祝舒老师国庆节快乐！

倾城月光

罗老师这一出手，方方面面的元素都渗透进去了！学习！

罗玉剑

倾城月光 发表于 2019-11-3 20:37
罗老师这一出手，方方面面的元素都渗透进去了！学习！

谢谢黎老师鼓励，咱继续努力吧。远握问好。

安岳雨晓荷

文字朴实无华，冗长的前奏是巧妙的伏笔，后面的包袱一抖——精彩而感人，很有一波三折的味道。学习了！

北娜

学习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