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赛小说组035号【“德阿杯”全国小说有奖征文】少年之死

烟云墨雨飞

        少年之死（小说）
       文  王新立

       五月十二日，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突然毙命家中。
　　市刑警队队长安然接到报案后，赶紧带着人去了现场。

　　这是一个老房子最普通的卧室，年轻的死者脸上有伤，像是被什么东西击打过。他面朝墙壁，缩蜷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附近区域都被鲜血染红了。

　　经过勘察，被害人的卧室门窗完好，没有撬动的迹象，屋内地板上只有被害人和他父母的脚印。

　　电脑桌上的电脑处于未关机状态，鼠标旁边的手机也在，询问了死者父母，都说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安然蹲下身子，仔细在床下搜索，在床的一角，发现了半个没吃完的苹果。

　　“安队，你看，房间没有撬动，地板没有其他鞋印，什么痕迹也没有，会不会是老手带着手套鞋套作案？”警员小柳悄声问道。

　　安然回道：“现在下结论太早，去和小吴一起向被害人父母再详细问问情况吧。”

　　小吴答应一声，走进客厅，与被害人的父母询问。

　　丧子之痛，无法形容的悲痛欲绝。被害人的母亲几度昏厥。

　　好在被害人的父亲比较理智，他仔细叙述了最后看见儿子的经过。

　　回到局里，安然开始与大家一起把所了解的情况，进行汇总分析。她说，死者叫武剑明，今年十五岁，生前是市中学初中生，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还是个班干部。经过勘察结果显示，被害人死亡时间大约是在昨天晚上十点至十一点之间。小吴，说说被害人父母情况。

　　小吴站起身来回答，经过询问，被害人的父亲说，他家刚刚盘下一个店面，正在装修，夫妻二人每天都泡在店里看着装修设计，忽略了对儿子的关心。昨晚他们回来时候就九点了，简单做了晚饭，一家人吃了饭，收拾完就早早睡下了。被害人父亲说，昨天晚上儿子的情绪不高，似乎很低落。仔细一瞧，儿子的脸上还有伤，他当时还问儿子，怎么了？是不是和谁打架了？儿子说，没事，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他也没在意。

　　安然等小吴介绍完毕，又叫小影，你来谈谈在学校了解的情况吧。

　　小影点点头说，在学校，我们走访了与被害人有联系的学生和老师，初步了解了一些情况。这个被害人武剑明学习成绩好，性格开朗，与同学们相处很和睦，人缘还是不错的。等我们了解完情况要走的时候，一个学生把我们拉至走廊拐角，悄悄告诉我们说，他们班的乔学义昨晚放学时候，和武剑明不知为什么打了一架，因为离得远，他没听见双方因为什么争吵打架……

　　“那你们找乔学义问情况了吗？”安然截口问道。

　　小影回答：“乔学义当天没上学，我们去了他们家，他母亲说，孩子病了，正在养病，不方便见外人。”

　　“这是个问题，一定要见到那孩子，问清楚了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打架？”安然用铅笔轻轻叩击着桌面，轻声说道。

　　小影说，好吧，安然姐，我一会儿就去，再跟他母亲沟通一下。

　　安然颔首，随后问大家，像往常一样，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安队，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认为是熟人作案。”小柳马上说道。

　　安然淡淡问道：“理由呢？理由是什么？”

　　这……小柳回答不出来了，摸着后脖颈尴尬的坐下了。

　　“既不图财，为何要杀人呢？难不成是情杀或者是仇杀？”小吴随后说道。

　　小影赞同小吴的说法，如果不图财，那就是情杀和仇杀了。

　　安然沉思了片刻，说道：“嗯，也不排除你们说的这种情况——现在大家先去吃中饭，下午工作是这样分配的，小影你和小柳去乔学义家，小吴和我再去现场勘察一次，看看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下午三点多钟，小影和小柳回来了，安然和小吴也随后走进办公室。

　　小影他们有收获，说服了乔学义的母亲，与那孩子见了面。然而，安然和小吴在事发现场，却没有发现什么新线索。

　　几个人坐在椅子上，各自倒了一杯水，听小影介绍在乔学义那儿了解到情况。

　　原来，武剑明和乔学义同时喜欢上了同班的班花，他们达成协议一起公平竞争。不管是干什么，只要是与班花有关的事情，二人必须同时到场。就在上星期五，乔学义因为感冒发烧没来上学，恰好这一天又是班花的生日，武剑明就单独给班花买了礼物，为她过生日。周一乔学义来上学，听说了此事，非常生气，认为武剑明破坏了他们之间的君子协议。晚上放学的时候，他在学校操场一棵大树下截住武剑明，二人先是争执，后来就动手了。因为乔学义人高马大的，武剑明单薄了一点，明显是吃了亏。回家的时候，自然是闷闷不乐的。

　　乔学义第二天来上学，听到武剑明死亡的消息，着实吓了一大跳，他很害怕，因为自己昨天刚刚打了他，他怕警察怀疑是自己杀了他。于是，满脑子都是警察来抓他的情形。越想越恐惧，最后惊吓的竟然坐立不住，晕倒在教室。学校赶紧叫救护车，又通知了他的母亲。

　　小影见到乔学义后，再三安抚他的情绪，告诉他说，警察只是来了解情况，千万别紧张，你只要如实说就行。乔学义打消了顾虑，这才说明了他与武剑明打架的真实情况。

　　排除了乔学义，线索就没了，案件越发扑朔迷离了，大家陷入沉默之中。

　　安然用铅笔在白纸上列出与死者有关的几个名字，思维迅速旋转着，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是不是走入了误区？她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一晃，七八天过去了，案子还是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局长说，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是五一劳动节，也没什么事，给大家放一天假，都早点回家过节去吧。

　　安然到家的时候，老公做好了饭菜，正和儿子一起等她呢。

　　她把衣服脱下来，忽然瞧见袖口那儿裸露一条线头来，招呼十五岁的儿子去拿把剪子来剪掉它。

　　儿子答应一声，去抽屉那儿拿来剪刀，他握着剪刀刀尖部分，将剪刀刀把递给安然。

　　安然赶紧接过剪刀，疼爱的说：“儿子，快给妈妈，别伤到你的手。”

　　一旁的老公点头问道：“儿子，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咋知道这样递给别人东西？”

　　儿子淡淡一笑：“我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说是递给别人刀具什么的，一定要握着尖锐那部分，而是把把手那一面冲着别人。这样既不会伤到别人又有礼貌。”

　　老公禁不住点头赞许：“真是好孩子。”

　　儿子又说：“爸爸，妈妈，跟你们说个搞笑的事情，我们班的宫焰飚昨天用剪刀剪胶带，结果随手一扔，把剪刀直接扔到插排上，导致断电了，到晚间才来电。”

　　“真够危险的，剪刀怎么能随便扔？唉，现在的孩子……”安然叹息一声。

　　老公道：“听儿子这么一说，我忽然也想起来了，前天我们单位有两口子回老家扎烟叶子拌嘴，男的把剪刀随手丢过去，刚好剪刀扎进媳妇的手腕上，好家伙一下子扎俩洞。我同事说，那哥们赶小李飞刀了，飞挺准。”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孩子们这样，成年人也是如此。”安然无奈的摇摇头。

　　吃过饭后，儿子照例歪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削好皮的苹果，一手拿着水果刀一块一块割着吃，眼睛盯着电视，看外国枪战片。老公接了一个电话，回公司处理事情去了。安然收拾完厨房，出来看见儿子似睡非睡的样子，右手拿水果刀的手不经意间放在胸口，左手的苹果才吃了一大半儿。

　　安然轻轻拿下儿子手中的水果刀，拍着儿子的肩头：“儿子，躺好了再睡——记住了，不要拿着水果刀睡觉，太危险。”说到这里，安然的心里突然动了一下，若有所思。

　　蓦地，灵光一闪，安然顿时茅塞顿开，赶紧给队员们打电话，随后，她抓起外套冲出了家门。

　　警队小会议室。

　　安然说，少年武剑明死亡，完全可以排除他杀，而是自杀。

　　啊？自杀？那孩子是个很阳光的孩子，怎会轻生自杀？大家都摇头不信。

　　准确的说，是他自己误杀了自己。安然又强调了一句。

　　啊？大家又是一惊。

　　安然指着死者现场死亡的照片，不慌不忙还原了武剑明自己误杀自己的案件。

　　很简单，就是死者用水果刀割着苹果吃，一边吃一边看影视剧，看着看着就困了，苹果也没吃完，就落在床下角落里，拿刀的手放在胸脯上，就那么很随意的睡着了。翻身的时候，刀子落在身旁的被子上，刚好与他胸口位置持平。我调查过，死者睡觉有个习惯，喜欢抱着枕头被子睡觉。你们看，他手臂姿势，就是抱着被子。如此一来，那把刀就这么寸劲，刚好扎在心口，失血过多死亡。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果真这是一起不注重细节，没有安全意识的误杀事件。”小影最后说道。

　　安然喝了一口水说：“现在的教育啊，就知道死记硬背教一些课本知识，其实生活中的很多知识也应该告诉孩子们。比如，关于人身安全，关于躲避自然灾害。很多小细节是不能忽略的，要知道，小细节也会酿成大错。”

　　五一二案件，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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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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