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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一湾浅蓝 于 2019-6-12 20:40 编辑
飘香的碗肉 文/赵同胜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话绝对不虚。离开家乡二十多年,我对那种叫碗肉的东西一直念念不忘,有时候想着想着,口水就会泛滥起来。真想立马生一双翅膀,飞回去,来上一碗,也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家乡是冀中一个山区小县,素有“唐尧故里”之称。 趁假期回老家,一推门,只见娘,不见爹。娘笑嘻嘻地说:你爹那老东西去集上吃碗肉去了。爹好这口,我当然知道。村里隔五天一个集,那是属于爹的日子,有碗肉可吃,爹的集就显得格外有滋味。起初,娘对爹有意见,家里做得好好的饭不吃,花钱去吃那玩意儿,整个糟蹋光景。可爹顾不了许多,每次都是在娘的唠叨声中闪身就出了家门,不吃个腰饱肚硬,绝不“班师回朝”。娘无奈,也只能由他去了。足见这碗肉的诱惑有多大。 我嘿嘿一笑,冲娘扮了个鬼脸,娘撇了撇嘴,噗嗤一下乐了:别不好意思了,去吧!我“哎”了一声,转身一溜烟就出了家门。 集市上的碗肉其实并不正宗,但好歹有那个味道在,总能解解馋。爹闷头吃的正香,冷不丁抬头看见我,顺手拿个小板凳撂在他的身边。再添一碗,多加二两肉。未等我开口,爹已经替我做了主。等碗肉的当口,我的思绪回到了过往的曾经。 那时村里是没有碗肉的,想吃,只能去县城。家离县城不过十里,但长到了十来岁,我还不知道县城啥样。头过年,爹要去城里置办年货,我哭鼻子抹泪儿,软磨硬泡了半天,就差躺在地上打滚了,爹才勉强答应让我跟着去。 走前,娘有交代,多少钱拿回多少货,不能差了分毫。爹嘴上应承着,脸上却是慌慌的。爹是个木讷人,买卖上的事,跟娘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爹这个过路财神可不好当。我心里想着,甚至还暗含着那么点幸灾乐祸,但脸上仍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很佩服自己的演技。 县城里的人比肩接踵,我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多的人,眼睛有点不够使,整个人也傻愣了。街角处,我一眼就瞅见了那个冒着腾腾热气的大铁锅,女人吭哧吭哧拉着风箱,男人腰系围裙,手里拿着个勺子,边招呼人,边在红色的汤里卧着像饼一样的东西。后来才知道,这就是碗肉了,红色的是底汤,羊油炝锅,老汤打底,再放上细碎的辣椒面,一股带着膻气的香味氤氲着飘散开来,诱惑着路人。煎饼是棒子面做的,提前摊好,叠得方方正正,摞在荆条编得篮子里,像层层叠叠垒起的黄金塔。 快走!爹说他喊了好几声了,我愣是没听见,那东西太馋人,我的心已经让脚步定格,挪不动了。爹使劲儿拽了我两下,我噘着嘴,扭捏着,脚抓地的力道越来越大,像一个活的桩子。爹肯定是急了,他的脸色已经不对了,面对周遭投射过来的目光,爹想用最快的方式解决问题,手起掌落,打在了我的屁股上。我仰头“哇”地一声大哭,倏然感觉脸上凉凉的,是雪下来了,老天爷也在为我叫屈。 于是,那叫碗肉的东西就摄走了我的魂魄。直到我大学毕业,在小县城扎了根,我才有机会走近它。 那个店在县城很有名,好这口的人总喜欢在哪儿扎堆。我坐下的时候,心咚咚乱跳。我早就想好了,挣了工资先尝尝那东西到底啥滋味。我是看着师傅在哪儿操作的,他一袭白衣,干净利落,浓郁的香辣汤汁在锅里翻滚着,他把煎饼放进去又捞起来,舀起汤汁在上面浇几下,然后放进粗瓷的大黑碗里,将切得细碎的羊头羊肚在浓汤里加热后,捞出放在煎饼上,添几勺汤,撇半勺油,上面撒上香菜末。就算大功告成。就着烫手的吊炉烧饼,碗肉进到嘴里,煎饼的糯,汤汁的浓,羊杂的香,烧饼的酥,汇聚成舌尖上的享受,成了冬日里的暖,我着实醉倒在了家乡的味道里。 我是后来才知道爹也爱那味道的。那次爹来县城看我,经过那个碗肉店时,爹的眼神有些迷离,试探着问了爹一句,爹随口就同意了。大快朵颐的当口,爹说起我小时候的那次经历,眼里溢满了泪花。我冲爹一吐舌,爹划拉了一下我的头,乐了。 071000河北保定市七一中路152号保定市人民银行赵同胜 电话(微信):13032006581 邮箱:ztsbd@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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