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赛散文组011号【“德阿杯”全国散文有奖征文】《苦菜团子》

左世海

苦菜团子（1275字）
文/左世海

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黄昏时刻，我回到了久别的山村。

正做晚饭的母亲见我突然回来，显得惊喜又吃惊。

“大老远咋一个人的回来了？家，家里没出啥事吧？”母亲望着我，有些不安地问道。

“您想多了！”我笑着说：“这次去内蒙出差回来，正好路过咱县城，借机回来看看您。”

“没事就好！”母亲舒了口气，笑了。

“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烙最爱吃的糖饼。”母亲说着准备撤下桌上的半盘苦菜和一碗玉米糊，被我拦住了。

“我在县城吃过了。”我嘴上应着，目光却没离开桌上的那半盘苦菜。

母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她递给我一双筷子，笑着说：“这苦菜是邻居刘姨下午送来的，你想尝尝？”

我夹起一大筷子苦菜，放进嘴里，咀嚼着，不住点头叫好。

“好就多吃点！”母亲说：“也难怪，市里是见不到苦菜的，这东西只有乡下有，不值钱，上不了桌面。”

“城里也有人卖的，不过价钱挺贵，十多块一斤。”我边大口地吃着，边说。

“啥？十多块？难怪市里人花销大，买一斤破苦菜还要十多块，简直是吭人哩！”母亲又说：“你回来一趟不容易，在家好好待上几天，我给你挖苦菜去，保证让你吃个够！”

“不行！单位事多，明早我就得返回县城赶火车，票已经买好了！”我嘟哝道。

“唉！走就不说了，今晚早点休息哇！”母亲听后，脸上拂过一丝让人不易擦觉的失望。她将头扭向落着小雨的黑漆漆的窗外，好半天没说话。

许是白天坐车累了，躺下没多久，我就进入了梦乡。

天亮的时候，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睁开眼，看见满屋蒸汽朦胧，在灶台前忙碌的母亲，正佝偻着身子，从水盆里捞出浸泡着的苦菜，攥成一个个拳头大鲜绿的团子，摆在面板上。

“您这是干啥？”我疑惑道。

“村里没啥好吃的东西，你把这几个菜团子带回去，让你媳妇和孩子也尝尝鲜！”母亲说：“城里挣钱不容易，卖一斤苦菜还十多块，简直吭人哩！”

我知道母亲的性格，此时咋样劝她都是徒劳，我只能默默地看着她将苦菜团子用塑料袋一个个装好，然后仔细地放入我的提包。

前往县城的中巴车，在村口停下，和我一同上车的，还有进县城办事的刘姨。

“刚回来一晚上就走呀！也不多陪你娘几天？”刘姨笑着问我。

我苦笑着，摇摇头。

“你娘给你拿了不少苦菜团吧？”刘阿姨望着我鼓囊囊的手提包，继续问道。

“您咋知道？”我有些疑惑。

“他夜里和我去借铲子和手电了！她说你喜欢吃苦菜，可市里卖的太贵，就连夜冒雨到野外去挖，整整挖了一夜，黎明前才回来。”

“我咋一点都不知道？”我吃惊地望着刘姨，有些不大相信。

“她乘你睡着才出去的。”刘姨说：“她回来还我铲子和手电时，我见她衣服从里到外全湿了，鞋子、膝盖上满是泥巴。怕你醒来发现，悄悄在我家换了身我穿过的旧衣裤才回去。唉！这几年，你娘眼神也不行了，平常找一棵苦菜，脸几乎要贴着地皮去细瞅，昨夜黑灯瞎火的，又下着小雨，真不知她咋把苦菜挖回来的？”

“哦！”我听着，感觉喉轮一阵发紧。

“唉！不说了!也许人老了对孩子都这样，没出息！”

……

我默默地打开车窗，探出头回望着，母亲的身影和村庄早已消失在远处的雨雾中，只有一些凉凉的东西滑过我的脸颊，是雨还是泪？我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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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玉巧

可怜天下父母心，很感人，学习了！

左世海

问好老师，辛苦了！

小溪

感动哦！

左世海

左世海

三月丫头

感人至深

左世海

谢谢师友鼓励！

吴剑

母爱无言！学习了，师兄！不过，有机会，可别忘把“乘“改为”趁”哈。

左世海

谢谢师弟指点，以后多加留心！

四十之上

再赏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