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闪韵杯”第一届全国闪小说大赛669】回家

田野

回家
文/田野
腊月二十一日。
十九点，胶东农村几乎都关门了，唯村后一家开着院门，一百瓦的灯泡随风摇曳。
一辆轿车停在门前，下来一男一女。
   “回来了？”坐在门口、穿着厚棉衣的老妇人慢慢地站起来，跺跺脚。
男人50多岁，老人的大儿子，本县机关工作。大声喊：“娘，大冷天的，你在外边干什么？”
老人笑着说：“等你们。”
三间屋子，只有东间屋里亮着一盏十五瓦的灯泡，儿子拉亮中间屋子里的灯。
   “娘，没生炉子？”
   “烧好水就封死了，省煤，炕上暖和。”老人说。炕上铺着新被子。
炕前八仙桌上，放着一盘烧鸡、一盘刀鱼。
“哪里弄得菜？”大儿媳问：
“上星期你捎来的，再让饭店送几个菜吧。”老人摸出100元钱，大儿媳没接。
  “留着自己吃吧，我另做。”大儿媳说着端起来放进了橱柜。
大儿将盘、碗放进盆里，倒上一暖壶热水，清刷起来。“刚刷好的，我两天喝不了一暖瓶水，真能浪费水、电。”老人摇摇头：
“娘呢？”大儿媳炒好菜，问刚从净水机上取水回来的男人。
门外，老人提着盛满垃圾的小桶，正指挥着倒车。在外地经商的女儿、小儿子两家回来了，时针指向二十一点半。
炉火旺了，大儿子脱掉外套，端起酒杯，说：“祝母亲八十寿辰快乐！”席间，孙子、外孙先后打电话祝贺老人生日。
儿媳切一块蛋糕给老人，老人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娘，跟着我去住吧。”儿子、女儿先后劝说。
“住惯了，哪里也不去。”二十二点，老人第三次催促儿女回家。
二十四点，女儿最后报来平安，老人才离开电话机上炕睡觉。
(正文 :595字)
作者：荆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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