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

吴增波

　　痴
　　文/吴增波
　　
　　当年，奶奶是戏班子的台柱子，人也漂亮，漂亮得让无数男人着迷。爷爷被奶奶勾了魂儿。奶奶在哪里唱戏，爷爷就追到哪里。
　　爷爷为奶奶捧场，一掷千金。不久，爷爷败了家，从地主家的阔少爷变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
　　一天夜里，奶奶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塞到爷爷怀里说，哥，你是一个好人，孩子交给你，你给他起个名字吧。只要我活着，一定会回来找你们。
　　爷爷抱着孩子，怔怔地站在门旁，一任奶奶在月光下像一只母鹿一样飞奔。
　　爷爷抚养孩子，终生未娶。爷爷临死时，奶奶突然回来了，她抓住爷爷的手说，哥，这么多年，苦了你。
　　爷爷笑着闭上眼睛。
　　其实，奶奶回来是我瞎编的。事实上，爷爷临死的时候念叨着奶奶的名字，却没能与奶奶见上一面。不过，爷爷死后脸上挂着笑，眼睛是闭着的。
　　有传言说父亲不是爷爷的种，是奶奶跟一个军官怀上的，军官和奶奶后来死在抗日的战场上。
　　有关父亲的身世，我未曾问父亲，也未曾问爷爷。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父亲的眉眼颇像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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