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寻常不奇杰 实为精心细推之

红尘小凤仙

看似寻常不奇杰实为精心细推之
文/刘怀权

　　河南作家张瑶霖的闪小说《老公》，写一位丈夫逮住企图强暴老婆的歹徒，在报不报警问题上，夫妻态度相反的故事。作者用201字将故事交代得清清楚楚，结尾一闪，更使人物形象鲜活生动。小说文短意长。
　　《老公》的成功，首先得益于作者精巧的构思，即“正常——不正常——正常——不正常——正常——正常”的小说情节发展模式的熟练运用。
　　中国男人任何帽子都可以戴，惟独绿帽子除外。一个男人目睹他人意图奸污自己妻子，冲上去一顿暴揍，一时冲动，打伤打死很正常。理智点的，出口恶气后，把歹徒送监狱，也是情理中事。《老公》中的“我”便是。老婆这时心里充满恐惧，痛苦，委屈，在老公面前，有了依靠，也有了倾诉强烈欲望，泪水涟涟，哭声不断。“我”这时最该做的，便是安慰她，为她讨回公道，抚平她心灵的创伤。狗剩已被“我”打倒在地，跪地求饶，我能做的便是送他进监狱，很合常理，即小说情节中的“正常”。
　　可是哭得梨花带雨的老婆，叫她报警，她却叫“我”熄火不报。小说情节逆转由“正常——不正常”，即由合常理进入不合常理。“我”疑心顿起，难道她和狗剩有一腿？不然，怎么帮他说话？于是，“我”追问或者说逼问“为啥？”小说情节由“不正常——正常”。老婆“你听我说，狗剩是应该绳之以法。可是……”无疑不合常理，小说又由“正常——不正常”。“我”再追问或者说逼问，小说由“不正常——正常”。老婆最后的回答，使小说情节再由“正常——正常”。整篇小说形成“正常——不正常——正常——不正常——正常——不正常——正常——正常”的波浪起伏发展模式。
　　细腻的细节描写，是《老公》另一亮点。闪小说要求600字内完成，不像中短篇，可以充分运用顺叙、补叙、插叙、议论、心理描写、肖像描写、语言描写等创作手法；充分运用比喻、夸张、排比、通感、拟人等修辞手法，却还要有完整的故事情节，还要形象生动，引人入胜，像在螺丝壳里做道场，很见功夫。写小说的人都知道，细节描写最吸引人打动人。但在六百字内运用细节描写，写出完整的故事情节，写出文采，真不容易。《老公》却全篇由具体细节组成，让人相信这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而非作家想象。小说由“我”砸；狗剩跌倒，跪地嗑头；妻子坐床沿哭泣；“我”询问安慰妻子；“我”叫妻子报警，妻子劝“我”不报警；我逼问妻子理由等六个细节组成，每个细节都是一幅生动形象的画。
　　利用对话推动情节是《老公》又一大亮点。全文十四个自然段，除前五个自然段，后九个自然段都是对话。对话推动情节，一是缩减了表达文字；二是增加了作品容量，让读者自己补充没写出的内容；三是增加现场感，让读者感到说话人就在身边。
　　从全文来看。开头一段，“呯！”一个象声词，给读者留下悬念，什么响？发生了什么事？让读者带着疑问往下读。“我一拳砸向狗剩。”老疑未解又生新疑，狗剩是谁？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为何对狗剩动手？不但动手，还是砸，满血腥满暴力，“我”为何砸向狗剩？一个“砸”字道出“我”怒火之盛，狗剩对我做了什么？让“我”如此愤怒？读者带着疑问读下去。作者没有立即释疑？而是“我”这一拳砸的效果，“狗剩一个趔趄，身子没站稳，跌坐地上。”这一细节具体形象地说出了“我”的愤怒，可见狗剩惹事不小。同为成年男人的狗剩被我狠砸一拳，有何反应？又设一悬念，使读者不由不往下读。“最后，狗剩跪在我面前，嗑头如捣蒜。”让读者想到：作为男人，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可随便跪，狗剩不仅在“我”面前跪了，还嗑头如捣蒜。要么“我”是长期欺压他的一霸，要么他对“我”做了他自己也知道，特别不该做的事，究竟是什么呢？读者怀着好奇继续读下去。读到“妻子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坐在床沿，哭得梨花带雨。”顿时明白，老婆让人欺负了。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历来是中国男人上达天庭，下接地狱的仇恨。难怪“我”如此愤怒，狗剩跪在“我”面前，嗑头如捣蒜。
　　老婆的凄惨模样，无疑让“我”心痛，但作为男人，首先关心的还是狗剩得没得逞。一句“杏花，狗剩没得逞吧？”表现了“我”对老婆的关心，同时心存侥幸。得到回答“老公，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老婆这身子……”“我”悬着的心才落了地。于是忙安慰老婆“莫哭，莫哭，哭坏了身子，咋整？”既表现了老公对老婆的关心，体贴，又道出了夫妻俩平时的你侬我侬。虽有惊无险，但狗剩不能轻饶。叫老婆报警，顺理成章。“我”自己为何不报？可能老公平时习惯命令老婆；更可能“我”得时刻治住狗剩，以免他逃跑，而后反咬一口。老婆竟说：“熄熄火，这警，咱不能报。”小说情节逆转，“我”疑窦顿生，有了“为啥？”的追问或者逼问。
　　受害者应该最恨歹徒，可杏花竟劝“我”不报警。她还是“我”老婆吗？是不是跟这小子有一腿呀？“我”于是逼问“为啥？”毋庸质疑“我”的语气是凌厉的，目光是锐利的。杏花此时内心是胆怯的，目光是躲避的，或者头压得低低的。“你听我说，狗剩是应该绳之以法。可是……”杏花为平熄“我”又燃起的怒火的话，并没有让“我”满意。“我”紧追不舍，“可是什么？”直到杏花说：“可是，狗剩媳妇患了半身不遂，他要是做了牢谁来照顾她？”“我”绷紧的神经才彻底松弛下来，杏花的形象也瞬时高大起来，小说的思想艺术迅速提升，文短意长的艺术追求得到充分体现。
　　《老公》主要写老公的言行，写老婆仅四句话，但我认为写的还是老婆。作为受害者，无疑最想歹徒受到惩罚，可她想到他半身不遂的老婆，随时等待着他照顾，心软了。与其说她放过狗剩，不如说她放过他可怜的媳妇。小说没有一个字说杏花善良，杏花的善良，宽容，充满小说字里行间（夸人不说一个好字），杏花的形象也随最后一句话，高大鲜亮起来。这就是文学弘扬社会正能量，大处着眼，小处着点，在《老公》中的具体表现。
　　《老公》抓住闪小说的选材特点，选取一个典型场面：老婆遭图谋不轨时，老公及时出现展开情节。小说的故事情节仿佛生活中真实发生的一件普通事情，作者偶然瞧见，信手拈来。实是作者长期进行闪小说思考与创作的结果。正所谓：看似寻常不奇杰，实为精心细推之。

      【作者简介】刘 怀权，云南省富源县人，生于1971年，教书为生。《文学导刊》签约作家，江山文学网签约作者，绝句小说新体筹委会副秘书长，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有诗歌、小说、散文和文学评论共50多万字见于《珠江源》《教书育人.教师新概念》《乡镇论坛》《金色校园》《校园作家报》《现代作家文学》《云南政协报》《滇池》《文学界》《攀枝花文学》《春城晚报》《读者》和《中篇小说选刊增刊》等报刊。


　　附《老公》：
                                                                                         老公
                                                                                     文/张瑶霖

　　呯！
　　我一拳砸向狗剩。
　　狗剩一个趔趄，身子没站稳，跌坐地上。
　　最后，狗剩跪在我面前，嗑头如捣蒜。
　　妻子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坐在床沿，哭得梨花带雨。
　　杏花，狗剩没得逞吧？
　　老公，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老婆这身子……
　　莫哭，莫哭，哭坏了身子，咋整？
　　老公，你还愣个啥？赶快报警呀！
　　老婆，熄熄火，这警，咱不能报。
　　为啥？
　　杏花，你听我说，狗剩是应该绳之以法。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狗剩媳妇患了半身不遂，他要是坐了牢谁来照顾她？
　　（责编：魏民）

红尘小凤仙

应聘
　　文/红尘小凤仙

　　随着互联网兴起，纸媒行业开始走下坡路。
　　我所在的那个县级小报社，已到了生死关头，上级责令停办，我被裁员下来。
　　再也看不见妻子泡上一杯热茶，端过来，说句温暖的话：老公，你辛苦了！
　　就业形势十分严峻，我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坐以待毙，让一家老小都喝西北风去！
　　彻夜失眠。
　　茶饭难咽。
　　走投无路，朋友打来了电话。
　　急匆匆赶到“巨人之路”项目部应聘。
　　办公室里，领导亲切地问我：你以前都从事过什么职业？
　　我如是回答：新闻记者，副刊编辑，文字校对，图书销售……
　　领导说：这样吧，先试用你一个阶段，看你表现如何？然后再做决定。
　　万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还是捅了漏子，朋友抱怨说：你呀，闯大祸了！你迟来两小时，一个重要客户跑了！一笔大单子泡影了！你给公司带来了多大的经济损失呀！
　　那天我捡到一个棕色公文包，里面装有身份证，工作证，名片，现金五万元，一张病历，我顾不得许多，飞也似的朝医院跑去……
　　本公司员工张金麟同志拾金不眛，捡到五万元后，第一时间考虑到病人特殊情况，刻不容缓，他亲自跑到那家医院雪中送炭。临走时，又从身上掏出仅有的五百元。下面我宣布，张金麟同志被正式录用了！
　　台下，掌声雷鸣。
　　突然，我听见领导手机响了。
　　电视上我都看到了，贵公司竟然拥有这么一位优秀的好员工，合同嘛，我签，我签……

廖东平

好评！

红尘小凤仙

谢谢寥东平老师审阅！
问好！

红尘小凤仙

廖东平 发表于 2019-1-28 10:48
好评！

谢谢寥东平老师审阅！
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