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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蔷薇满院 于 2018-7-26 22:45 编辑
台 风
入秋后，一场百年不遇的台风扰乱了人们的出行。树根裸露的行道树，七倒八歪躺在地上，残枝败叶被大风吹得到处都是。 街道积水严重，一眼望去水汪汪，水渺渺。昏暗低矮的路口，站了好些人。 年轻姑娘脱下羊皮凉鞋提在手上，轻轻探出脚试着走了几步，倏忽跳着回到原处，嘴里尖叫：“冻死了！冻死了！”那模样连她头上的发丝也跟着跳了起来。 年轻男子蹲下身子，姑娘咯咯笑着趴在了他身上。大约走了二十步，积水没过男孩的膝盖，女孩紧紧攥着打湿了的裙角，慌忙指挥着身下战马回撤，叫到：“水太深了，回去，我们回去！” 街道的那头，隐约可以见到站着两个人，似乎在犹豫是否涉水过来。 两个人低头商量了一会，其中一个人卷起裤腿，提着鞋，慢慢把脚放到了水里，试探着一步一步前行。 这边的人屏住了呼吸，一起关注这个探险的引路人。 只见那人一步一停，一停一看，颤颤巍巍，然后再跨出一步，继续一步一停，一停一看，颤颤巍巍。 入秋后的水啊，确实冷，冷的令人瞬间颤颤巍巍成了老人。这边的人都这样想。 积水从脚踝，再到小腿，慢慢没过膝盖。那个人似乎打了几个寒颤，这一步一停时间就有点久。再一停一看，抓起水里一截树枝，一边提着鞋子，一边去掉冗长的枝丫，留下一截光溜溜的枝干当拐杖，放在水里摸索着前行。 走了，继续走了。这边的观众终于松了一口气。气还没松完，却是看清了来者，原来是一个银发苍苍的老奶奶。众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目不转睛盯着老人拄着拐杖摸索着颤颤巍巍前进。 水早已淹没到膝盖上一寸的地方。老人卷起来的裤腿也全部湿漉漉的，提步前行一步，裤腿上的水就“哗哗”地滴落一圈，溅起一圈水纹。大家的耳朵里仿佛就听见了裤腿上的水在离开水面又滴落水中的“哗哗”声。 近了，更近了。众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突然，老人一个趔趄，身子往后微微一仰，大家觉得自己的心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老人用手中的拐杖用力往水中一拄，幸好幸好，身子稳住了！大家十分整齐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心里都埋怨起那边等待的那个人来：为啥不陪着一起？ 大家都清楚，这条街道十分古老，古老得犹如老人那张苍老的脸，布满了沟壑。脚下一不注意，就会踩到一个凹陷的坑，或者一块被车轮挤压出来的凸起。 老人一步一停，一停一看，颤颤巍巍，继续靠着拐杖摸索前进。大家的眼睛不敢眨一下，一颗心一直悬着，随着老人脚步的提起而提起，放下而放下。至于呼吸，只保持了一个方向，要么保持呼，要么保持吸，浑身仿佛绷着一根弦，紧了又紧。 终于，老人快要走完这一段水路，大家高度紧绷的状态随着最后一段路慢慢放松。 “十，九，八，七……”大家心里默默地一起倒数。 老人却突然停下来，喘了一口气，低头看看湿漉漉的裤腿，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倒数的观众也跟着打了个哆嗦，刚刚有些放松的那根弦，马上又绷紧了。 老人一步一停，一停一看，颤颤巍巍，终于继续前行。 “三，二，一！”大家齐齐呼出一口气。 老人转过身子，朝着那边的身影用手做成话筒状。大家好奇地看着老人，她会喊什么呢？不管喊什么，总不会如 刚才那般惊心动魄了吧？ 然后就听见老人大喊：“妈妈，水不深，你过来吧！” （124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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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26 22:2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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