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者的情怀 ——追寻谢林涛之迷闪心路

尹翔学

                                                 打工者的情怀

                          ——追寻谢林涛之迷闪心路

                          尹翔学

　　“一叶在茫茫大海中苦苦挣扎，不知往何处去的迷途小舟，突然就看到了远处美妙仙境般的陆地。”

　　这就是谢林涛老师初迷闪小说的切身感受。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喜！那是在2012年初。从此，一发不可收且脱颖而出，成为闪小说界一颗耀眼的明星，尽情地抒写着一位南下打工者的情怀。

　　下面，就一同去探寻谢林涛老师钟爱闪小说的心路吧。

　　　　　　　　游子乡情浓

　　这位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的“地主养子”之子，一直跟贫穷是双胞胎，自然也逃脱不了那荒唐年月的人为风暴。太多的故土记忆，难以磨灭。这就深刻地表现在他挚爱的闪小说里。

　　在《爹的红苕酒》里，就浸泡着难忘的贫穷与苦难。“堆在屋角的红苕，散发出醉人的酒味。”很明显，有些已经霉烂得不能吃了。可是，“那是一家五口两个多月的口粮。”爹还用“已经变质的苕米籽”酿了两大坛酒呢。不敢糟蹋粮食呀。“爹每顿都要先喝一海碗红苕酒，眯着眼，嘴里滋滋有声，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着，脸上的表情赛过神仙。”表面开心而内心悲苦呀。喝得“身体竟然胖了”，也“突然有一天晕倒在田里”。原来爹喝的酒，“那根本就是水！”因为“没钱买酒曲”。真相是得了营养不良的水肿啊。

　　在《你是我的夫》里，也担当着刻骨的贫穷与苦难。“他比她整整大了30岁。”名副其实而又无可奈何的忘年交式恋情。他，一个跛脚的名誉丈夫。只能喝“几毛钱就能灌满一瓶的劣质白酒”，仅有的下酒菜，竟是一嚼噶嘣响的炒黄豆。借酒消愁愁更愁吧。悲剧性的结局是“踉踉跄跄来到地头，锄头未动，人却已瘫倒。”她，已经18岁了，“头发枯，脸色黄，身子弱”，个头还没有邻居家十四五岁的女孩高。严重的半饥饿状态的外露。

　　《王二》，则还原了那与人斗的疯狂年代的荒唐事。王怀亲因是地主之子而无辜地遭到蛮横的武力批斗，王二将计就计地假装押走批斗将其解救回来。原来王怀亲是王二之弟，当初为了不让家人饿死被迫卖给地主的。令人唏嘘的人祸，也切合“地主养子”的家族实际。

　　在《心愿》里，注满了父亲的终身遗憾。“父亲曾考上北京的航空大学，没能上成。”为什么呢？可想而知的窘迫生存状况。迫不得已，“父亲守着山窝窝里的一所小学，一直到老。”做了一辈子地位低下的山村教师，那个悲苦呀，只能转嫁到细心做纸飞机、用心玩纸飞机里，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埋在心底的美好心愿，只能带进棺材。能不可悲吗？

　　《憋屈的红脸母鸡》和《你来或者不来》，则以故土为灵魂的民俗风情画。前者写一对老年人，老齐头想与王奶奶调情，竟胁迫教唆红脸母鸡来传情达意，妙趣横生；后者写一对年轻人，顺哥因救她性命而失聪，她知恩图报的以身相许，感动天地。写修乡村公路的《通》，则寄寓着“路通财通”，表达出期盼家乡早日富裕的美好心愿。

　　　　　　　　打工情结深

　　1999年，下岗失业，南下珠海打工，一般是施工、装修类的重体力活。后在街头摆二手书摊。第二年，将旧书摊移到了深圳蛇口。其间，日晒雨淋，被保安抓过，被城管撵过。再后来，拥有“淘书乐”二手实体书店，并对外昭示：“贫者因书而富，富者因书而贵。”还在孔夫子和淘宝上开设网上书店。直到今天。说生活是文学创作的唯一源泉，还真不假。

　　像《所见》，就以一个漂亮番石榴的视觉，其实就是作者的耳闻目睹，来拍摄城管与小贩冲突的镜头。城管很强势：“五六个壮汉如猛虎下山”，“小孩也带走！”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小贩们象征性地对抗一下，自知无以抗衡，不得不甘拜下风，只得另起炉灶，忍辱负重地艰难度日。

　　《位置》和《梦圆》，则是作者为谋生计走街串巷地回收废旧书报的艺术再现。前者不敢坐高档的红木椅子，被女主人用鸡毛掸子掸了掸自己坐过的椅面并将椅子移走，突出了自己的低人一等和被歧视；后者被误会成偷书贼抓起来，“我的双手已被反剪”，“痛得我呲牙咧嘴”，突出了自己的委屈和被伤害。

　　在《演练》里，类似猥琐的打工仔憨二，只能在看似无人的卫生间发泄：“婆娘骂我没心没肺”，“熊老板欺负我憨赖工资”，“老子我白刀子进”，“对着那扇开了一条缝的坑位门飞起一脚”。十足的精神胜利法，写出了一位打工仔的不满和愤怒，其实也是作者的内心发飙。

　　《圆梦》和《不速之客》，更是以作者经营二手书实体店和网店为生活原型。前者“在书堆里扒拉了足足一个小时”，不辞劳苦地给顾客翻找一整套中文系的旧教材；后者是边开网店边写作现实主义闪小说的真实写照。

　　　　　　　　想家的时候

　　因为长期漂泊在外，无法找到固定的工作，生活艰难，所以也就是离家、无家的体验和现状。想家的感觉，想拥有幸福美满的家的愿望，自然就很强烈。

　　在《夏夜的落叶》里，住的是“天台一隅窄小的铁皮房”。这“就是她和儿子临时的家”。闷热又不安全的斗室，只得将就。

　　《小雅》则是妈妈外出打工去了而缺少关爱的孩子。看见“淘气的小鸡在妈妈的翅膀下钻进钻出”，睹物思人，小雅也想妈妈了，就在暴晒的水泥地面上画一个妈妈，然后，自己将身子“小心地移到妈妈怀抱的位置”，“阳光还在，妈妈的怀抱好温暖”。多么富有想象力，童趣十足呀。

　　《回家》虽然是写小偷光顾的故事，其实也暗含着对有个温馨的家和对回家的渴望。小女孩要回家，妈妈要回家，小偷也得回家。作者又何尝不是呢？家，永远是幸福的港湾。

　　　　　　　　思潮的碰撞

　　深圳，是我国第一个吃螃蟹的城市，是改革开放的试验田和示范基地，也是第一大移民城市。深圳人，大多来自五湖四海，各种思潮的碰撞，自然不可或缺，也必然会溅起耀眼的火花。

　　正如改革开放的设计师邓小平同志所言：“不管是黑猫白猫，捉到老鼠就是好猫。”这就打破了计划经济的桎梏，使特区人天马行空，各显身手。在《陪聊》里，娘陪老人聊天也能来钱，报酬就是“30元一次”。在《泉》里，芸曾当人体模特赚钱，使画中少女流露出“恬静而又圣洁的美”。 在《寻亲路上》里，“寻找我的生身父母”的我，能假冒“被拐卖掉的小虎”慰藉临死的老人赚钱。在《一条会说人话的狗》里，老王头用腹语演绎狗说人话的神奇，其儿子不思陪伴老人竟想到是发财好机会。

　　伴随着经济上的改革开放，也带来了思想上的开放和前卫。在《2月14日》里，情人节这天，本来是青年人喜爱的爱情节日。餐馆这天优惠的广告竟是：带别人老婆吃饭的全场8.8折。这不是怂恿搞婚外恋吗？西方文化的染指。我带妈妈去吃饭，也属于“带别人老婆吃饭”，也在打折之列。可见超前的包容心。

　　当然，难免出现负面效应。如人之间的隔膜。在《找一个人》里，王二要找好友张三，找遍了手机和电脑都找不到，就愤怒地“把手机扔出窗外”，竟将楼下的张三砸了出来。近在咫尺，却如同隔世。老死不相往来的城市病。在《良方》里，谢九有心理疾病，就是没有良好的人际关系；医生给他戴一张笑脸，得到了陌生人的普遍友好回应，就康复了。反映出人之间冷漠与世态炎凉。为我们敲响了警钟。

　　　　　　　　人性的弘扬

　　谢林涛老师闪小说的另一亮点，就是宏扬着美好的人性，充满正能量。

　　在《十字路口》里，忙碌的她，发现“一个背着包的青年男子”“显然是病了”。本来想从众“不多管闲事”，但女儿一说“助人为乐”，就唤起了她的良知，马上去捡回丢弃已久的爱心。

　　在《赴约》里，我是律师，是死囚他的辩护人。在为死囚执行死刑时，我居然“披上那件红风衣”，去“送他最后一程”。因为这是“他最后的愿望”。是何等的博爱，来助他的灵魂得以安息！

　　在《我来帮你》里，“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将栀子困在城中僻静处的一座凉亭里。”栀子被淋湿后，身子半透明了，难以遮掩青春的身体。有一位“身穿黄色T恤的年轻小伙子”在身旁。孤男寡女的，这让“栀子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了。没想到，“小伙脱下了身上的黄色T恤”，“一头扎进雨幕中”。原来“T恤上印着的4个红色大字：我来帮你。”形象地反映出义工温暖人心的巨大作用。

　　在《好人》里，“我”是一个月来未曾饱餐一顿的无业混混，什么事做不出来？“我”正准备干坏事，却巧遇两位睿智老人。老太婆是完全信任和曲线赞助“我”，老大爷是竖大拇指真诚表扬“我”，唤醒了“我”沉睡已久的良知。彰显美好人文环境的教化作用，会提携人们成为天使。

　　　　　　　　一直在路上

　　“用心做事，真诚待人”。这是谢林涛老师打理二手书实体店和网店的至理心得。同样，在闪小说写作及与闪友之间的交流上，也是如此。老师常跟我们这些编辑讲的话是：都是辛苦活，辛苦了。因为喜欢所以在一起。现在，谢林涛老师作为中国闪小说学会理事、中国闪小说学会湖南省分会副会长、广东省分会理事及执手·闪小说版主编，一直以打工者的低调形象走在路上，带领我们向前去……

程思良

谢林涛

多谢尹兄赐评！

吴剑

风挽云拥

向谢老师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