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首届云岗杯】冷（第二个版本）

谢世荣

                                    冷
                             文/谢世荣

         六点五十，第一班大巴开进A市汽车站。车上走下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汉，他个头不高，身板单薄，戴一顶灰色绒线帽。他去后备箱拽出两条编织袋，替换着挪到车站外面的路牙上，几个接站的出租车司机涌过来，让他租车，他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地址。”
         天气异常寒冷，空气中弥漫着细小的冰晶，老头点燃一支烟，转着脑袋四下端详。街道两旁高楼林立，一层似烟非烟的东西罩在头顶。他赤着两手，寒冷使他不得不使劲揉搓，双脚在原地来回移动，哈气像一团雾，很快在他花白的胡子上挂了一层白霜。一个炸油条的中年人推着小车停在老头左侧，他边生火边问:“老哥等人吗？”
         老头点点头。
          “您啥人？”
          老头烦躁不安地说:“儿子。”
          “这么冷的天，你可以打辆车，省的挨冻。”
         老头没有回答炸油条的话，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盲音。老头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又一辆大巴开进汽车站，同样有一群行色匆匆的人涌出来，很快分流到各个方向。老头望着这些陌生的街景，茫然不知所措。一阵风吹过，老头感到后背如同浇了一桶凉水，牙齿不争气的磕碰起来，发出清脆的“得得”声，双脚如同有无数只小老鼠啃噬，针刺般疼。而此时，炸油条的油香异常浓烈地飘过来，并拌着豆浆的清香，一起钻进老头的鼻孔。他终于抵御不了食欲的诱惑，坐到小马扎上，要了一份油条，一碗豆浆。
        他端起碗，鼓起嘴巴，正准备吸溜一口滚烫的豆浆，无意中眼角撞在街对面一副LED大屏幕上，里面正播放着本市重要新闻，一个贩毒团伙成员的特写定在老头的眼里，那碗冒着热气的豆浆“叭”地一声掉在坚硬的地上……

李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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