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闪小说28 第二十六周 爱沙尼亚4《仲夏节》

秋菊

　　                       （配图：北京电影学院/魏新宁）

                                   　仲夏节

                                                        HeloIrik
　　丽莎被一声巨响惊醒，紧接着是一连串较小的爆炸声。从睡梦中惊醒的她刚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可怕的噪音其实是来自祖父的拖拉机。丽莎不明白为什么祖父总是在清晨开始使用这台声音巨大的拖拉机。因为在花园还有另一台相对于安静的拖拉机。总之她是被吵醒了。丽莎伸伸懒腰，她惊讶地发现旁边的妹妹依然睡得很香甜，丽莎强压住用枕头打醒她的欲望，悄声穿上衣服下楼去了。
　　楼下客厅内电视机开着，祖母在电视机前打着盹儿。母亲和姑姑在厨房一起做煎饼，煮茶的声响里夹杂着她们因某事争论的声音，她们总是因为对某件事的不同见解而争论。丽莎的突然闯入使争论暂时停止，等丽莎拿着一块煎饼离开厨房之后，争论又开始了。
　　丽莎一边吃煎饼，一边走出房子，她坐在房前的台阶上继续吃着煎饼。祖父、叔叔和爸爸围着拖拉机而站，时不时调整一下螺丝，偶尔用手挠一挠后脑勺儿或下巴，嘀咕着一些深奥的话题。我家的大狗穆里用它潮湿的鼻子在丽莎的脚边蹭来蹭去，摇着尾巴讨吃的。丽莎宠溺地将煎饼分给穆里，并用手抚摸着它的颈后。太阳已经升起很高，阳光温暖地洒在屋前的台阶上，蜜蜂在花田忙碌着，天空晴朗无云。
　　丽莎带着穆里跑出院子，她径直朝田地的方向走去，而穆里则被水塘里的青蛙吸引。田地沟槽间的野草上还挂着晨露，丽莎一边将摘到的草莓塞进嘴里，一边将被露水打湿的双脚在裙子间擦拭，因为她不想再因为又湿又脏的脚底被妈妈责骂。从入夏以来，丽莎一直没能将脚上的污渍彻底清洗干净，因为在乡村，出门不穿鞋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丽莎的嘴里满是香甜，手里捧满了熟透的草莓，她听见妈妈在远处呼唤她吃早餐的声音。
　　姑姑在房间内拿着扫帚棒敲打着天花板，这是她用来叫醒还在睡觉的人下来吃早餐的方式。祖母在她的位置坐好，男人们也陆续入座。丽莎将采到的草莓随意放在在桌上，随后取了煎饼和足够的果酱放入自己盘中。这个早晨大家都要吃很多，因为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是一年中最长的一天。这天里太阳基本不落山，人们整天都忙于制作花环，寻找蕨类花种，进行户外烧烤等活动，有很多人甚至到第二天早晨才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