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惊喜——读石头闪小说《杀戮》（月前三）

秋菊

付秋菊赏评

                                                   意外的惊喜——读石头闪小说《杀戮》

                                                                        付秋菊

　　　闪小说这一新文体，正在以燎原之势迅速崛起，它带给人们的文字美，不亚于散文和诗歌，同时闪小说也是在继续着五千年的文字延续，它也在满足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中，洗礼着自己。
　　　闪小说，以小说体裁为主，在极少的字数内，展现着一个个精美的人间故事，但是，因为它是新兴的文体，所以它还处在被人们摸索发展中，在读了不少的作品后，石头的闪小说《杀戮》，给人一种意外的惊喜：
　　　《杀戮》讲述的故事是：母亲去世了，可在外飘泊的儿子没有赶上回家为母亲送葬，当稚嫩的他被父亲带领来到母亲墓前看望的时候，一夜间，母亲的墓碑前已长满了杂草和青苔，儿子显然是不谙世事，他奇怪地问这些东西怎么长得这么快？父亲没有回答他，只是抽泣着拔草......
　　　这里，作者采用的是荒诞和意识流的写法，把留守老人的孤苦无依，以及他们生活的无奈，就好像被杂草缠绕一样，用比拟的形式给表达了出来，因为这里的杂草和青苔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想想，一夜之间，草哪能长那么快！
　　　如今，中国有几亿农民工，尤其还是在这个计划生育之后的时代，大多数人家都是一个孩子，当唯一的孩子远离家乡之后，留下的就是孤独的老人，他们守望在家乡，思想上寂寞孤独，生活中无依无靠，只能是等待，哪怕像《杀戮》中的母亲一样，即使是去世了，儿子也来不及赶回......
　　　当然，文中的儿子也和我们现实生活的许多孩子一样，在心中存在着一份对外面花花世界的渴望，对落后家乡的鄙视（当然，那其中也有许多的无奈），所以他的心态是玩世不恭的，对各种事情的发生更是麻木不仁的，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去世了，他都没及时赶回，其实是因为他对家乡贫穷的厌恶，延伸到了对母亲的淡漠，好像连那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都不想要了。
　　　当来到母亲墓前的时候，父亲无望的拔草，可那杂草却是越拔越多，连泥土都被吃的干干净净，就像父亲变形的身体和满满的愁绪，儿子也拔，可他毕竟还稚嫩，和过去一样地喊苦喊累，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可父亲不仅不走，就那些杂草也越来越多，最后，父亲居然躺进了准备好的棺材里，因为他想向无助妥协了.......
　　　这篇文章读起来，给人一种朦胧感，但却是满满的愁绪，让人一种无限的想象，尤其是最后的闪尾，更是写出了人们那无助的心理，因为无奈太多太多，像是一种无形的杀戮。
　　　个人感觉，这篇文章很好！尤其是这种写法，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它不只局限于小说说故事，还在随意的想象中给人一种享受，冲破了那种写小说固定的死板写作形式.......  

       附原文

                                                   杀戮

　　                                           文/石头
　
　　下葬第二天，父亲领着刚进家门的他去母亲墓地。
　　一夜之间，坟墓已野草丛生，石碑上落了一层青苔。
　　他问草长得怎么这样快，父亲没搭理，蹲下身子，埋进半人高草中，抽泣了一会。他听那声音像夜里的蛐蛐。
　　父亲开始拔草，一握一握连根拔起，带起的泥土被根须死死纠缠着。一会功夫，泥土被吃得干干净净。
　　他跪到父亲身旁帮忙，眼睛却落在他背上。罗锅大得真不成样子，大瘤似的，他寻思着，小时候父亲可是个身板笔挺的汉子。
　　围着墓碑，他们由墓地扇形一侧蠕动到另一侧。有时手心磨出泡，有时被刺了腿肚子，他就表情痛苦地告诉父亲：喏，血泡！喏，刺！相反，父亲始终沉默如石。
　　时间来到正午。他听见肚子叫，于是看了看父亲脸色。
　　不回去了？他问。
　　不回去了！父亲的回答出人意料，草越来越多，父亲沉着脸，它们打哪儿来呢，那样急，像得了命令的，围着我和你妈，要冲过来，要爬到墙上，屋顶上，要吃了房子！沉默半晌，他接着说，你妈一走，我一个人对付不了它们，它们吃就吃吧。
　　他惊恐地听着，劝父亲跟他进城。父亲断然拒绝，并扒开墓碑左侧一块预设的厚木板。
　　孩子，我们老啦，老啦，养大的儿子又留不住，这把老骨头终归争不过老天爷催迫，他要杀我们，叫我们进棺材！说着，父亲头也不回，滑进木板下的洞穴，嘭的一声关上木板。
　　暑热蒸着大地。他蔫着，耷拉着脑袋，眼神迷离。但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吃吃的呓语，像密密的针脚爬了过来。
　　那些被连根拔起甩在四周的草正迅速复活。

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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