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鹤尹杯”闪小说大赛] 哭丧女

笑龙阳

哭丧女

              笑龙阳／文

        杜村有一女，一哭二十载，邀她去哭丧者走马灯似的。
        定子的母亲西去，让杏花去哭。杏花说：有泪有声是哭，三百元；有泪无声是泣，二百元；无泪有声是嚎，一百元。
        定子说：我要三百元哭法，哭得好，我高兴了保不准会加价。
        杏花说：母丧儿悲，你高兴甚？儿有泪有声哭母才是真哭，千金难买呀！
        送葬日，杏花着一袭白衣，头梳古典发髻，略施粉黛，灵堂前宛似孝女泪飞声颤，如哭亲妈一般。哭声和着词儿唱出：仨月丧母好恓惶，继母养育慈爱长，一把屎来一把尿，母爱亲出儿人模样……
        这分明是唱给定子听的，定子心知肚明，不孝的名声令他很懊恼，想办个体面的丧事，消消可畏的人言，听杏花一唱，后心口冷嗖嗖的，妈——定子嚎出了声。
        定子和他妈二十年前打工回家就打下个结，加上继母这个坎儿，定子长年很少回家，偶尔见个面，他妈就抱怨：害得人家杏花赌气干起哭丧的营生。
        杏花对定子说：嚎甚?看看人们的眼神，要哭就哭出泪来。
        定子喃喃地说：挤不出泪。
        杏花说：想上心的事!
        突然定子一阵抽搐，一把鼻涕一把泪号哭起来，哭声中含混地叫着：吉安、吉安……
        吉安！杏花听得一个激灵，面朝东南顿时哭的昏天黑地。
        先前人们问起杏花有泪有声哭的端由，杏花说：我因吉安干起哭丧这事，一想起怨死的初恋，泪就扑嗽嗽落下来!
        二十年前她的初恋吉安，揣着打工一年的工钱同定子回乡，走在半路上被定子推落深渊……
        定子这阵用眼泪在脸上写着悔恨，杏花哭着报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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