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宇杯征文0570】父亲的歌

皇天厚土

父亲的歌
乔土

在父亲的葬礼上，在母亲哀婉的嘤嘤声中，一缕稚嫩的歌声忽然断断续续响起来，厅堂里的众人顿时愕然，一起顺着歌声终于找到了我，而我正躲藏在棺椁下忘情地哼着歌。
“啪！”一记耳光打在我的脸上，耳光的声音盖过了我的歌声，母亲脸上似乎愣了一愣，但却依然怒威不减。“你这个杂种！”她说。
厅堂里安静下来，但只一会儿，歌声却又再次想起。母亲又扬起了手，姐姐抢先过来扶起我，一只手使劲堵住我流着血水的嘴，歌声就从她的指缝间炒豆子似的一个个地蹦了出去。
二哥怒不可遏，过来狠狠给了我一脚，我又重新倒在地上。爬起，再唱，大哥又一脚踢倒我。我再爬起来，还唱，姐姐不扶我了，她把我一推，我又倒在了地上。
母亲嚎啕大哭起来，厅堂里的人都去安慰她，大哥和二哥则过来架起我扔到了厅堂外，没有人再来理会我。
雪很大，风也很大，我在风雪中仍然唱着歌。那是父亲的歌，歌词我一句也记不住，但曲调却记得很清。歌声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冬天，父亲载我回家，他把我放在车梁上，北风迎着我，我冻得全身麻木。父亲停下车，握住我的手，使劲搓搓搓。我说，我要哭。我就哭起来。父亲解开棉袄，像揣一只小猫似的把我揣进怀里。我还是哭。父亲说，别哭，以后你想哭了就唱歌。说着，他就给我唱起了那只我听了无数次的歌，他这辈子似乎只会这么一首歌。
厅堂外，风雪中，我放声唱着父亲的歌，声音越来越大，我似乎看见父亲正穿过风雪向我走来，他说：“别哭，要唱歌……”

（595字）



作者姓名：乔培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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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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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厚土

邱天 发表于 2021-5-31 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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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邱老师

皇天厚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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