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桅
假山后面,是郁郁葱葱的青草地,雾气腾腾。
他刚踏进,眼前像是幻影——一个空间,三张画面。
他眨眼再看,千真万确。
他走到近处那张画,用手触摸,奇怪,手怎么可以进出自由?他用一只脚猛跺另一只的脚趾,“哎吆”。他对自己拥有的这项功能信疑参半,他决定一探究竟。
民居里是位老者,满头银发。他正在窗前凝视,久久站立不动,像一尊雕塑。他也静静地站着,看老者的举动。
老人回身,拿出一本厚书,在里面翻了半天,终于,他像珍宝一样捧在手上,贴在胸前。他轻手轻脚走过去,透过缝隙,他隐约看见一张黑白照片上的一根辫子,他判断是个女人,待他再想近前细看时,老人突然看向门口,他吓了一跳,赶紧闪向一旁。老人并没有发现他,但他看老人痴情的样子,决定不再打扰,微笑着、摇摇头走出画面,前往第二张。
卧室里,女人并不显老,她像是在织一顶小儿的虎头帽。她的粗辫子已成灰白,弯眉、细眼,瓜子脸。很快,她放下手中的活,伸手也拿出一本和老者一样的厚书,他走过去,书中也有一张照片,竟然是他,他也看清了,那本书署名也是他。他定睛打量这个女人,一阵鼻酸。
站在画面外,他把刚才的两张画用细线偷偷地连接在一起,也算是自私,利用这个便利,不让自己留遗憾。
第三张画很开阔,远山、河流、城市、乡村,街上人来人往,他回头再望望身后的两张画,怎么可以默默挂念?他回身拉住那根线,把两张画一起带进第三张画面里……
他有些眩晕,睁开眼,眼前是郁郁青草,还有那座假山。(字599)
作者:王献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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