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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邱天 于 2020-3-25 10:19 编辑
青丝白发的接力赛 2020年的除夕夜,空旷的街道上站立着一排排松柏树,它们浸泡在清澈的月光里,绿得发亮。 现在是晚上12点钟,对面整栋楼都关上了门窗,但是灯还开着。不知道是因为守岁的习俗还是其他的理由,我家的灯也开着。 “我们家已经有一个人去了,你又不是非去不可,你本来腿就有伤,还去医院的话什么时候能回来?到时候病情加重爸爸在医院还要担心你。”我立在门口,双手插在温暖的羽绒服口袋里。此时眼里的母亲正在给瘦长的脚套厚棉鞋,她粗糙的皮肤被双层的口罩遮住,那束向来充满活力的眼神却被护目镜挡住了。我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用横冲直撞的语气拦下她,希望她能为自己想想。 我是错的。错得没有任何理由。“国家有难,我们这些人怎么能退缩?” 母亲说完,便起身开门离去。 靠在冰冷的沙发上,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现场座无虚席。客厅里却飘荡着别样的声音。“发热吗?您是从哪里来的。”“好的,没事的,你是感冒了。”“你要去做核酸检测,采样室在东边。”灯火通明的医院里到处是酒精挥发的气味,鼻腔与口罩的缝隙间都能闻到它吞噬了氧气后的味道。灯火通明的医院门口,排起了由外来务工人员组成的长队。他们只能沉默着,等待着,缓缓向前移动粗壮的双腿,仿佛自己今夜的命运被交给了医生手里的体温计。 我像是做了一个沉甸甸的梦,梦里我穿着他们的防护服,手里拿着体温计站了很久。脊背上的汗水已经那么沉,像背起了人们的殷切,焦急的期望。只要灯还开着,这个梦就不会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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