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赛小说组118号【“德阿杯”全国小说有奖征文】诚 信

回首再难

诚 信
文/白 桦
小雪刚过，气温陡降。片片银杏叶在寒风驱使下，犹如只只彩蝶不停地翻滚飞舞。
银杏树旁，几间简陋而温馨的小屋摆放在那里,一户陈姓人家住在这里，主人名叫陈星，世代与农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去秋来，寒来暑往。闲暇时，陈星总是在银杏树下发呆，为什么她总是把最美好的东西留在世上。
“不好了，不好了，你的婆娘玉珍砍柴滚下山坡，人事不省……”
一位邻居拨通电话对陈星说。
    接过电话，陈星放下手中的砖刀，立即赶到离家不远的老家，将妻子送往县级医院。经过3天治疗，玉珍病情不见好转，转入市级医院。诊断为严重髋骨骨折，肺部挫伤，生命垂危，转入重症监护室。
重症监护室内，玉珍无法进食，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一瓶营养液就要80多，加之纸尿裤、护理垫等开销，每天需要150元左右，算上治疗费，每天至少上千元。对于这个以农为生，家无余财的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屋漏偏逢连夜雨。几年前，陈星的儿媳熬花椒油时，身体严重烫伤，花费了6万余元，还欠下外债。眼看外债快还清， 90岁高龄的母亲不慎摔伤。虽然伤情不严重，毕竟是年龄大了，在医院躺了2个多月，又是一大笔开销。真是老田故意作弄人，连串的“好事”又找上门来……
   陈星从主治医生仁老师得知：妻子即使医治好了，有可能是终身瘫痪，有可能是植物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强悍的汉子再也忍不住了。
“医生，求求您，一定要治好她，她对我很重要，即使砸锅卖铁，也要保住她的生命。”
话虽如此，面对妻子昂贵的医疗费用，陈星一筹莫展，四处筹集的几万元，仍是杯水车薪。儿子儿媳也急忙从深圳赶回来。一家人就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小屋，省吃俭用，轮流照顾。
   眼看拖欠的费用越来越多，陈星在医院里都不敢正视医生和护士的眼睛，生怕他们催费，自己又拿不出来，又怕医生停药……成天在走廊里像丢了魂似的走来走去，几次想走进医生办公室，却停而不前。
陈星的举动引起了仁医生的注意。
“陈星，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仁心握住陈星的手说道。
“……钱……钱……一时半会儿筹不到那么多。”
“别急，别急，至于钱的问题，你有好多就先交好多，剩下的我们一起来想办法，现在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照顾患者，让患者的病情快点好起来……”
第二天，一场为陈星募捐的行动在医院悄悄进行……
半年后，玉珍康复出院。出院时，仁医生递给他一个红包。“这是我们科室全体医护人员的一点心意……你可以走了，出院手续已经给你办好了……另外一定要做好日常护理和饮食……”一席话让这位朴实的汉子一度哽咽。
玉珍回家了，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陈星心里总不踏实，睡不着觉。一看见妻子，就想到欠下医院的10万块钱。
两年后，陈星准备将拖欠医院的费用送去。这时儿媳不依不饶，提出了条件，要给老公买一辆农用车，如果不买的话，她就离婚。
家庭的硝烟惊动了邻居。
“我说，老陈啊，你儿媳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样既减轻家庭的负担，也可照顾玉珍，何乐而不为！”
“真傻啊，医院又不缺这两个钱？人都出院了，医院还能把你咋个的……”
“我们不能做白眼狼，忘恩负义，要不是仁医生出面帮忙，可能我坟上的草都有一人多深了……”玉珍的话一出，堵住了邻居的嘴。
次日，正是银杏叶黄时。陈星用轮椅推着妻子来到仁医生办公室，满含热泪，向所有医护人员不停地鞠躬，感谢他们曾经的付出……
走出医院大门，陈星如释重负。
银杏树下，陈星和轮椅上的妻子望着金黄的银杏叶，那叶子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金子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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