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赛散文组031号【“德阿杯”全国散文有奖征文】收废品的人--杨德康

杨德康

       收废品的人

        杨德康                           
   
       为了净化环境，物尽其用，我们生活中，总少不了收废品的人。
       废品，顾名思义，生活中废弃不用的物品，往往与垃圾一词同义。因而一提到废品，人们会很自然地与肮脏、污秽等不卫生东西相提并论，收废品的人便被冠以“收破烂的”、“捡拉圾的”，成为当之无愧的“卑微者”，“下等人”。  
       不过，在市场经济的大环境下，再低端、廉价的产品，也有其逐利的方法，我居住的小区，收废品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住户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感悟，他们获利的主要方法，似乎不在攒取中间差价，因为这些十分低端的另类，收售之间的差价实在太微薄，根夲难以靠其赢利维持生活。
       于是，营生者们灵机一动，在秤杆上下起工夫，数公斤重的废品经他们大秤一过，立刻缩水几成。他们再清楚不过，小区的人们是不会计较的，废品本来就不值钱，堆放在家里既不卫生又不免碍事，人家还是亲自登门，谁还恣意挑剔呢？
      去年夏天，又来了一个收废品的人，一个进城打工的山里老人。
      那天，天气很热，正当响午太阳火辣时，收拾完家务的妻子刚坐下，就听到外面有收废品的呼叫声，她急忙打开房门，把那老人喚进家来，家里纸箱，废报，酒瓶，塑料袋等什么的又成堆了。
      老人进屋后，仔细扫视一遍杂物，一一向主人报出价来，什么几角，什么几分，价格比先前收废品的人都低。妻子想，今天就别想什么收益了，就当人家上门帮助清理垃圾吧！
     老人把需要过秤的废品认真分类打包，然后，一只手颤巍巍提起秤杆，一只手缓缓移动秤砣，口里不停喊“看好，看好......”
       也许，年岁大了，废品重，天气又热，那张有些饥黄的脸膛涨得通红，汗水顺着下巴直溜溜淌下来。
       妻子见他吃力又认真的模样，心生恻隐又不觉好笑，看什么看，走走过场吧，便顺口说了句“你说多少就多少吧！”
      不料老人生气了：“这位大姐说得就不对了，怎么是我说多少呢，是秤说多少！”
      接着，他放下秤，一面用沾满尘土的手擦栻着脸上的汗水，一面向主人说道：“我开的价可能比别人低，但秤有眼睛，秤不能亏人呀！”
      果不然，持家购物轻车熟路的妻子心里也有一把秤，那老人称的重量，与妻子估模的重量不相上下，这样，每斤的单价虽然少了点，但合计的收入比过去多出许多。
      望着这个说话掷地有声而倦态难掩的拾荒者，妻子不可思议地感动了，那么多收废品的人，都是用大秤暗里赢利吃钱，他却堂堂正正，明明白白靠上门卖苦力挣一点辛苦钱，妻子过意不去，要把多出的钱退一部分给他。
      老人有些懵了，以为刚才的话伤害了妻子，“大姐见怪了，我们山里人说话就这样直来直去，没有别的意思。”
      他一口回绝了妻子的好意。
      以后，收废品的老人又来过小区几次，每次见到他，业主们都争着把废品卖给他，有的干脆不要钱送给他，但他总是谦卑地估模着要多少给点钱，说有来有往亊情才长便。
      又是一年夏热时，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老人的身影，听小区的人说他生病回山里老家了，究竞什么病，怎么病的不清楚，但小区的人们还常常把他提起，论起他的好。
      我有些感慨了，一件微不足道、蝇头小利的交往，何以让人心生感怀而常挂于心呢？也许，卑微者在利益面前的诚信与厚道，更能让人感动，更能留给时光一段不寻常的记忆；在社会利益面前，真没有地位高低贵贱之分，只有人心善恶贪廉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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