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闪韵杯"第一届全国闪小说大赛505】阿尔兹海默症

老水的奇妙之旅

阿尔兹海默症

早晨起床，先烧水，准备煮龙井，今天有客人要来。当然，如果客人不来，她可以和家人一起分享这盒茶叶，一位朋友送来不久，也好像有一段时间了。

她穿上一条蕾丝的裙子，足足化了一小时的妆，眼睛时而往窗外瞟两眼。眉毛勾了几遍，嘴唇由深到浅，由浅到深磨合了好几回，那两只白鸥还是没有飞到窗外的那棵树上。

那两只鸟有几天没有来了？两天？三天？一周？一个月？还是它们从来没有来过？

她拿来挂历，上面显示的是马年，可是她分明记得马年都已经过了，因为梁海是马年去世的。今年离马年像是很远了，或许今年是鼠年吧。

那两只鸟还没有来。

挂历上也没有画圈标记它们什么时候来过，以前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都会标记的，比如小美生日，小美出国，小美结婚，小美上一次打越洋电话回来……

她有些意识到，没有止尽的时间正在模糊这个欢声笑语的早晨的轮廓，把它变成一个巨大的黑洞。

几分钟后，她如期出门赴约，小美第一次带男朋友从美国回来，说是让父母在她小时候常去的咖啡店和未来女婿见一面。梁海一下班就先去了，她也得抓紧时间。

她带上了梁海的手表，放进钱包。他又落在家里了，那是她送给他的，他天天戴着，年轻时候那是他们最值钱的东西。女婿来之前让他带上，那是派头。

她走到公交车站，坐上公交，挤到中门。人实在是多，你推我搡，害得她直喘气。

她掏出手里的钱包，里面不多不少，只有一块钱，其他一无所有，不过够她坐这班公交车去看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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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涵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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