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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白菜的女人
吴凤翔，胡彦秋买白菜啦！
张福，马瑞平买白菜啦！
我拉着白菜车子走过兹安、平节、遂里、马坡，这些大大小小的乡镇。
我拉着白菜车子在这些个乡镇走了一圈。
我的白菜没卖出去一颗。
我的白菜不好卖。
多钱？
六角。
不要！
上次是往西，这回我折过头往东走。
我拉着白菜车子走过三尖、茂林、徐水，刘家堡子，这些大大小小的乡镇。
王青山，刘莲莲买白菜啦！
张程斌，金爱花买白菜啦！
我喊的都是我认识的人。
不认识的我不敢喊。
我喊了怕挨骂。
多钱？
六角。
城里摆着满大街的白菜，啥样白菜能值六角？
我拉着白菜车子在这些个乡镇走了一圈。
我的白菜没卖出去一颗。
我的白菜不好卖。
买白菜啦！
多钱？
六角。
我的肩膀被车辕上的布带子拽得生疼，我感觉车子越来越重，我得把白菜往贱了卖。
我是说一公斤六角。
白菜就该有个白菜的价，这还差不多。来点吧！
我随手捡了两颗瓷实的，弯腰正要给人称菜。有人出声说，一块钱，这车白菜都给他留下。
我抬头去看，说话的是我娘家门中的一位堂兄。
堂兄说，多好的白菜，搁城里超市卖一块五都不止。
堂兄还说，我爹刚在路边瞅见我……
卖完白菜，我一边拉着车子走，一边忍不住掉头往回看。
我掉头往回看，心里就酸楚，心里酸楚，一个劲抹眼泪。
我拉着车子走了这么多乡镇，有一地，我始终不敢去。
就因为我的白菜没人要，我竟然让自己破了一回例。
鬼使神差回了娘家。
那时候我年轻不懂事，惹得爹娘忌恨。
那人家里穷，我也不在意。
我楞把自己卖了个白菜价。
作者：吴大志，宁夏中宁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75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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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17 14: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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